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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江越

可若非如此,東方溯又何必特意請他隱瞞?

還有先帝,為何要將神機營傳給一名他並不寵愛的庶出皇子?

疑問一個接著一個浮上心頭,幾次欲問,又不知從何問起,正自獵取間,東方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說了這麼許多,本王還不曾回答江大人之前的問題,真是不該,江大人現在可想聽?”

江越勉強平定了一下紛亂的心思,欠一欠身,“下官願聞其詳。”

“江越,字崇明,雖家境貧寒,但聰穎過人,十年寒窗苦讀,十六歲那年中舉,十八歲進士及第,十九歲入刑部為官,雖無背景,但因能力出眾,熟悉刑名例律,短短五年間,由七品筆貼式升為正五品刑部郎中。”

“就在前途一片光明之時,他無意中發現刑部尚書鄭全利用流落街頭的乞丐或是孤兒,頂替那些犯了死罪的人,從中獲利。每次那些人被押上行刑臺前,鄭全都會安排獄卒事先灌下啞藥,令他們口不能言,至於負責驗明正身的兩名官員也是鄭全的人,上下串通之下,那些無辜之人無處審冤,橫死於劊子手之下。”

“有能耐買通鄭全的,都是朝中的達官貴人,此事一旦被揭露出來,震動的遠不止一個刑部,而他江越也會置身於危險之中,被無數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相反,只要他不將此事說出去,無數金銀就會自動送上門來,用之不盡,但他還是決定去揭開這黑幕,為什麼?”

“為官者明知百姓有難而不聞不問,枉讀聖賢書。”江越聲音微微發顫,思緒亦被帶回到了兩年之前。

“不錯,那一告,除了刑部之外,又牽扯出三品以上官員四人,三品以下十餘人;本王至今仍記得兩年前,你在朝堂上的那一番犀利言詞,斥得那些人無言以對,羞愧難當,著實令本王佩服。”

“那一日後,主犯鄭全流放邊塞外,餘黨也一律罷官革職,永不敘用;被私縱的那些死囚犯也一一追回,重新行刑。”

江越苦笑道:“鄭全殘害無辜百姓,其罪又豈是流放就可以抵消了,分明就是陛下有意輕判;說穿了,還不是因為鄭全有一個在宮中為寵妃的女兒。”

東方溯默然不語,這件事他聽母妃說起過,鄭妃為了保住鄭全的性命,天天在皇兄面前以淚洗面,甚至在寢宮中上吊,幸好被宮人及時發現,否則已是香消玉殞;皇兄雖氣憤鄭全所作所為,但到底捨不得鄭妃,所以最終還是饒了鄭全性命。

為了這件事,江越曾一連上了幾道摺子,請求改判鄭全死罪,可惜東方洄心意已定,那些個摺子全部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自那一事後,本王就在心裡將江大人引為知交,後來又有幸在白鹿書院舉辦的茶王辯論大會上見到江大人雄辯滔滔,駁得對手啞口無言,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知道江大人最喜歡的茶葉,是洞庭碧螺春。”

“正是因為見過江大的人口才,故而在思索出使西楚人選之時,本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江大人。”

江越愕然道:“這麼說來,下官出使西楚一事,是王爺向陛下所提?”

“不錯,皇兄本不同意,本王幾番勸言,方才勉強應允。”說到後面,東方溯神色微有些不自在。

江越眼角微微一搐,定了神後,他道:“既然王爺舉薦了下官,何以又親來西楚?”

在替各自加滿茶水後,東方溯捧著溫熱的瓷盞,道:“不瞞江大人,本王原想著蕭若傲迫於北周壓力,怎麼著也會將公主交出來;直至與慕兄一番促膝長談後,方才發現這個想法太天真了。”

“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