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後微一頷首,對沈惜君道:“你上次不是說想養松獅嗎,哀家讓內務府尋了幾只來,你隨尹秋去瞧瞧,若有中意的,抱走就是了。”
她們二人一走,平陽王妃便迫不及待地道:“太後,您剛才為何要答應惜君,看睿王現在的態度,二人一旦成親,惜君這後半輩子說不定就毀了,這可萬萬不行啊。”
“哀家知道,但惜君的性子,你應該比哀家更清楚,一味反對,只會令她更加堅持;倒不如先答應下來,然後再慢慢讓她斷了對溯兒的念想。”
“也只能這樣了。”說著,平陽王妃又埋怨道:“都怪睿王,他既不喜歡惜君,又何必來招惹,現在好了,鬧得惜君非他不嫁。”
衛太後睨了她道:“瞧你這話說的,溯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會主動招惹惜君,想是惜君她自己看上的。”
平陽王妃也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了,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正自這時,宮人踩著光滑如鏡的金磚走了進來,躬身道:“啟稟太後,陳太妃來了。”
平陽王妃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當即沒好氣地道:“她來做什麼,還嫌她兒子害得惜君不夠,還是說想來看笑話?”
“子鑰!”清冷冷的聲音並不重,卻令平陽王妃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慌忙垂下頭,不敢再言語。
衛太後收回目光,對尚候在殿中的宮人道:“去請陳太妃進來。”
“是。”宮人答應一聲,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時,陳氏扶著冬梅的手走了進來,在殿中央停下腳步,雙手搭於腰間,端然行禮,“參見太後,太後萬福!”
“免禮。”在陳氏直起身後,平陽王妃也憋著氣向陳氏屈一屈膝,畢竟論身份,陳氏要比她高一截。
在命人賜座後,衛太後溫言道:“這還下著小雨,妹妹怎麼就過來了?”
“回太後的話,臣妾……是特意來向平陽王妃還有昌榮宗姬道歉的。”說著,她聲音溫柔地對尚寒著一張臉的平陽王妃道:“溯兒這孩子性子直拗,一時說了不該的話惹昌榮宗姬生氣,我已經訓斥過溯兒了,還望王妃莫要見怪。”
“不敢!”平陽王妃冷冷說著,管礙著衛太後,這滿肚子的氣不得發作,但也沒什麼好臉色給陳氏。
太妃,哼,還不放在她眼裡。
陳氏對平陽王妃的冷淡不以為杵,接過冬梅手中的食盒,溫聲道:“這是昌榮最喜歡吃銀絲糕,我特意做了帶過來,算做是賠禮。”
等了半晌,始終不見平陽王妃派人來拿食盒,陳氏只得讓冬梅拿過去放在平陽王妃手邊的小幾上。
衛太後微笑道:“不過是兩個孩子一時不高興,鬧些小別扭罷了,你倒認起真來。”
陳氏欠身道:“此事確是溯兒不對在先,賠禮是應該的。”說著,她看一眼四周,略有些疑惑地道:“不知昌榮宗姬去了哪裡?”
“哀家讓尹秋帶她去內務府挑選新呈上來的松獅,看有沒有合她眼緣的。”頓一頓,她道:“昌榮什麼心思,哀家不說,妹妹想必也猜得到,溯兒……真的那麼不喜歡昌榮嗎?”
陳氏斟酌著話語道:“倒也並非不喜歡,只是溯兒暫時還不想這麼快成親,所以只能辜負昌榮宗姬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