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趙平清在內殿小憩,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又被外頭一聲遞一聲的知了聲給吵醒,她閉目拍一拍床榻,煩躁地道:“去把那些知了都給粘了,一個也不許留。”
小聰子應聲退下,過了一會兒,蟬聲漸漸小了下去,倦意再次襲來,趙平清打了個哈欠想要入睡,卻又一次被驚擾,“主子。”
趙平清睜開眼,神色不善地盯著躬身而立的小聰子,“怎麼了?”
小聰子知道她被擾了睡,心裡不痛快,趕緊道:“啟稟主子,夫人來了。”
趙平清一怔,疑聲道:“母親?”
“正是候爺夫人。”說著,小聰子瞅了她一眼,輕聲道:“奴才看夫人樣子不太對,眼睛也紅了,怕是有什麼要緊事。”
趙平清一驚,起身道:“快讓母親進來。”
不多時,趙夫人走了進來,正如小聰子所言,愁眉深鎖,雙目紅腫,“臣婦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母親免禮。”在示意她起身後,趙平清關切地道:“母親冒著酷暑進宮,可是有什麼要事?”
“是有一些事情。”趙夫人瞅了一眼奉茶進來的宮人,趙平清會意,揮手示意那名宮人退下,隨即道:“到底怎麼了?父親呢?”
她這一問,趙夫人忍了半晌的淚頓時落了下來,“臣婦就是為了候爺的事來見娘娘。”
趙平清心中一顫,急忙問道:“父親怎麼了?”
趙夫人一邊抹淚一邊道:“當初候爺按著娘娘的吩咐,僱了殺手在金陵城外劫殺慕貴妃,但因為種種原因,被她逃回城中。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哪知兩天前,有人送來一封信,問候爺勒索十萬兩銀子,否則……就把這件事告訴陛下。”
趙平清悚然色變,“他們……他們怎麼會知道?”
“我也不知道,接到那封信的時候,我與候爺都被嚇了一跳,明明一直記著娘娘吩咐,從未向這群人透露過身份,不知怎麼就……”
“這件事萬萬不能讓陛下知道。”一想到這件事,她得害怕得喘不過氣來,旋即又氣惱地道:“十萬兩銀子那麼多,本宮去哪裡湊給你,父親也是,竟然如此不小心。”
“臣妾並非為了銀子而來。”趙夫人顫聲道:“信中只給了兩天期限,候爺東拼西湊,勉強湊了幾萬兩,送到了信中所指的地方,候爺本想求他們緩一緩,等有了銀子再奉上,哪知……等在那裡的,並非殺手組織的人,而是……京兆衙門!”
趙平清豁然起身,難以置信地盯著她,“怎麼會這樣?”
趙夫人淚眼婆娑地道:“臣婦也想不明白,他們不由分說地將候爺抓了去,臣婦實在不知該怎麼辦,只能來求娘娘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