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走到一身狼狽的張啟淩身前,漠然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啟淩抹去嘴邊的血跡,道:“今日午膳過後,我就覺得很困,一直在馬背上打盹,有一次還險些摔下來,後來實在撐不住,便進馬車睡了一會兒,直至影者行刺那會兒,方才驚醒,也才知道走錯了路,無奈為時已晚,影者的攻擊一波接一波,我根本沒有時間與機會帶大軍離開冰面。當時沒想太多,現在回想起來,只怕是有人在我午膳裡下了藥,好讓我發現不了路線的更改。”
阿三冷哼一聲,“嘴長在你身上,當然說什麼都行。”
慕千雪思忖片刻,道:“可有尋到領路的那些人?”
“我剛才一直都在找他們,但始終沒有蹤影,想是早就跑了。”張啟淩嘆息一聲,咬牙道:“剛才那場行刺一環扣一環,可見那名指使者無論心思還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利害,他唯一沒來得及掃去的痕跡,恐怕就是這幾個人,但我始終想不出此人的身份!”
張炎宗雖然生了好幾個兒子,但除了他與張廷霄之外,餘者都資質平平,絕不可能想出這樣精巧絕倫的行刺之法,而且……也沒本事令影軍團歸順。
“賊喊捉賊!”阿三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道:“娘娘無需與他廢話,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依我說,直接用刑就是了。”
慕千雪對他的話不置一詞,望著張啟淩道:“是否可以引蛇出洞?”
“可以試一試,但……”張啟淩看了一眼四周,沉聲道:“以那人謹慎仔細的性子,希望怕是不大;與其如此,倒還不如好好問問他們。”說著,蹲下身,冷冷盯著還在地上呻吟的幾名影者,“到底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最先招供的那名影者道:“我們不都是照四殿下吩咐做的嗎?哪裡還有別人。”
張啟淩冷冷一笑,“我張啟淩何德何能可以差得動諸位。”
影者滿面歉疚地道:“我等知道不該供出殿下,但……實在是受不住那苦,求殿下恕罪。”
張啟淩點一點頭,淡然道:“看來你們是想再受一次萬蟻噬心之刑。”
聽到這話,那些影者皆是打了個寒顫,剛才那種無數異物拼命往身體裡鑽的痛楚現在還心有餘悸,就算是他們,也實在不想再受第二次;與之相比,死實在是一件再幸福不過的事。
“夏月,再去拿一些蜂蜜與藥材來。”聽到這話,阿三又氣又急,“他分明是在想辦法脫身,娘娘千萬別上他的當。”
慕臨風也道:“我知道他曾救過娘娘的性命,但畢竟是東淩人,古人有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者,他連自己兄長國家都能親手毀滅,又豈是心慈手軟之人。”
見慕千雪遲遲不語,辛月怕她被說動,急切地道:“娘娘,這件事絕不是他做的,奴婢可以替他保證!”
阿三諷刺地道:“你拿什麼替他保證?真是笑話!”
“娘娘……”
“好了。”慕千雪打斷她的話,“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退下吧。”
他們相繼離去後,夏月輕聲道:“娘娘,您相信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