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水滲出慕千雪緊閉的眼角,緩緩滲入鬢發之中……
夏月慌慌張張地沖出營帳,傘也來不及打,一邊在雨中奔跑一邊不斷喊著太醫,滂沱不止的暴雨,令她看不清路,摔倒在滿是泥濘的地上,在她掙紮著爬起來時,旁邊有人扶了她一把,驚訝地道:“夏月?你這是怎麼了?”
夏月隔著疾驟的雨珠,看清來者是易安,急忙道:“易將軍,太醫在哪裡?他在哪裡?”
易安愕然答道:“太醫在替幾個士兵看診,出什麼事了?”
“娘娘……娘娘快不行了,慕臨風殺她,要殺她!”夏月語無倫次的說著,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易安大驚,“怎麼會這樣?慕臨風不是被囚禁了嗎?”見夏月哭得說不出話來,他安慰道:“我這就讓人去請太醫過來,你別急。”
在喚了一名士兵去請太醫後,易安擰眉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月抽噎著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辛月說娘娘傷得很嚴重,可能……可能熬不過去。”說到此處,她悲從中來,哭得泣不成聲。
“唉。”易安沉沉嘆了口氣,他雖針對慕千雪,但在這種時候,也不好再說什麼,將傘遞給滿身泥濘的夏月,“你回去換身衣裳,好好照顧貴妃,太醫應該很快會到。”
在夏月離去後,易安眸底掠過一絲冷光,快步回到營中,喚過一名親兵,命他去慕千雪出事的營帳前守著,一有訊息,立刻來報。
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渾身滴著水的親兵走了進來,沉聲道:“將軍,慕貴妃——歿了!”
易安目光豁然一亮,猶如黑暗裡點燃火苗的蠟燭,“當真?”
“小人聽太醫親口所說,當不會有假,這會兒他們已經派人去稟告陛下了,過不了多久,訊息就會傳開。”聽到親兵的話,易安大喜過望,撫掌道:“死得好!真是好!”
親兵湊到他身邊,輕聲道:“將軍,是否要傳信告訴那邊?”
這話提醒了易安,連連點頭,“對對對,險些忘了正事,快替我磨墨。”
隨著墨石徐徐磨動,硯中清水漸漸化做濃黑的墨汁,易安執筆醮飽了墨汁,在紙上飛快寫著,待得墨跡幹透之後,將紙仔細疊好封入蠟丸之中,道:“趁著現在軍中混亂,無人顧及,趕緊把信送出去。”
在親兵離去後,易安難掩心中的興奮,在帳中不斷來回走著,自言自語道:“慕千雪啊慕千雪,我還以為你有通天的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此時的易安,滿面獰笑,哪裡還有平常忠厚耿直的模樣。
“將……將軍……”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打斷了易安的思緒,令他有些不悅,盯著去而複返計程車兵道:“怎麼了?”
“將軍,她……她……”士兵結結巴巴的指著外面,神色異常驚恐,猶如見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