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何必還送過來。”
“這銀魚甚是滋補,昭儀娘娘臨盆不過兩月,雖說已經出了月子,但這身子還未完全複完,吃這個最適宜不過,只可惜數量太少,還請昭儀娘娘見諒。”
梁氏笑道:“姑姑客氣,蒙貴妃賜魚,本宮感激不盡,煩請姑姑告訴貴妃一聲,明日一早本宮親自去漪蘭殿叩謝。”
“是。”夏月垂目道:“娘娘若沒別的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且慢。”梁氏喚過小聰子輕聲吩咐了一句,後者點頭離去,過了片刻,他執著一盞簇新的風燈進來,笑眯眯地道:“主子說花蕊姑娘手裡那盞燈不夠亮堂,怕姑姑回去不好走路,所以讓我拿一盞新的風燈給姑姑。”
“謝昭儀娘娘賞燈。”夏月屈膝行了一禮後,方才接了風燈離去。
在他們走後,小聰子湊到青瓷缸前看了一眼,笑道:“這魚果然好看,通體銀白,一絲雜色也沒有,奴才還是頭一回瞧見呢。”
梁氏冷冷一笑,“再好看又有什麼用,一想到是她送的,本宮就覺得惡心。”
“或許貴妃娘娘真是一片好意呢。”小聰子一邊替她捏著肩膀一邊輕聲說著。
“好意?”梁氏譏聲道:“她但凡存了半分好意,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陛下面前告狀,弄得姐姐連大殿下的面都見不著,也不敢再來本宮這裡,真真是可惡。剛才對著夏月那丫頭,本宮險些忍不住。”
“奴才知道主子心裡的苦,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貴妃恩寵漸複,皇後又向著她,一旦起爭執,吃虧的只會是您,只有忍著些!”
“忍忍忍!”梁氏心煩意亂地拍著扶手,“也不知得忍到什麼時候。”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風水總有輪到咱們的時候。”這般安慰了一句,小聰子又道:“奴才讓人把這缸搬到小廚房去,明日燉成湯給主子補身。”
“就怕補身不成反而傷身。”梁氏嫌惡地看了一眼尚放在殿中的青瓷缸,“把這些魚連缸一併扔了,省得看著礙眼。”
小聰子有些不捨地道:“銀魚難得,主子這麼扔了,未免可惜。”
梁氏冷哼一聲,“但凡是她送的東西,再難得本宮也不要,趕緊去扔了。”
小聰子眼珠子微微一轉,輕笑道:“與其扔了這些銀魚,奴才倒有一個更好的法子,或許還能為主子出一口氣,不知主子想不想聽。”
“你這奴才,還在本宮面前賣起關子來,快說。”在她的催促下,小聰子附在她耳邊低低說著,隨著他的話,梁氏漸漸露出幾分笑意,待得聽完,笑斥道:“你倒真是刁鑽古滑。”
小聰子討好地道:“奴才這不是看主子憋得難受,所以想幫主子出一出氣嘛,否則這樣的事情,連想都不敢想。”
梁氏望著幽暗的夜色,冷笑道:“是該好好出一出了。”
夜幕如一張巨大無邊的帷帳,日落而垂,日升而收,日複一日,從未出過差錯。
清晨,梁氏果如她所言的那般,去了漪蘭殿謝恩,其中自是笑語嫣然,不時說一句孩子的事情。
自漪蘭殿出來,梁氏又帶著予瑾去了靜芳齋,剛入春那會兒,陳太後去上林苑賞花時,不甚跌了一跤,痛得不行,連路都沒法走,回來召太醫一瞧,竟是跌斷了脛骨,至少得在床上躺上百日。
梁氏倒也有心,一出月子,便隔三岔五帶著予瑾來靜芳齋,陪陳太後聊天解悶,陳太後很喜歡這個握靈玉而生的孫子,再加上樑氏父親是為保護東方溯而死,對她自是又多了幾分憐惜。
第一卷 五百七十章 太後跟前
五百七十章 太後跟前
梁氏到的時候,太醫剛剛離去,她抱著孩子行了一禮,關切地道:“太醫今兒個來,可有說母後何時能夠下地?”
“說是至少還得三個月呢。”陳太後搖頭道:“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別人養了一兩月也就好了,到了哀家這裡,就得四個月。”
秋月正好端藥進來,聽到這話,笑道:“傷筋動骨一百天,誰斷了骨頭不是得休養三四個月啊,怎麼到了太後您這裡,就成一兩個月了?誰一個月接好斷骨的,您讓他下地試試,非得又折了不可。”
陳太後被她逗得發笑,“你啊,整日就知道挑哀家的刺。”
梁氏接過藥一邊喂陳太後服下一邊道:“秋月姑姑說得是實情呢,前年冬天,兒臣小弟嬉冰摔斷了左手,就整整養了三個多月,母親一動也不讓動;所以太醫讓您休養四個月,一點也不多。母後要是覺得悶,兒臣以後天天過來陪您聊天,還有瑾兒,他最喜歡來您這裡了。”
“你又故意哄哀家開心了,瑾兒還這麼小,哪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陳太後一邊說著一邊讓奶孃將孩子抱過來,慈愛的逗著予瑾,後者咧著沒牙的小嘴笑著,小手輕輕握住陳太後的手指。
“兒臣哪敢哄騙母後,每回來了靜芳齋,瑾兒都笑得特別歡,平日裡,兒臣逗他半天才肯笑一笑,不知多少偏心。”
陳太後雖知道她是有心哄自己高興,但聽在耳中還是頗為受用,連藥都沒那麼苦了。
在陳太後喝藥的時候,早有宮人捧著梅子候在一旁,等她喝完最後一口,夏月取過銀簽子簽了一顆遞到陳太後唇邊,讓她含在嘴裡解苦。
在吐出梅核後,陳太後有些驚訝地道:“昨兒個你不是說梅子沒了嗎,怎麼今兒個又有了?”
“前兒個貴妃來請安,奴婢送她出去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梅子快沒了,結果天剛亮,貴妃娘娘就親自送了過來,還說原本昨日就該送來的,奈何身子不適,所以晚了一日,太後那會兒還睡著,便沒打擾,後來事情一多,奴婢也給忘記了。
陳太後頷首道:“難為她一邊幫著皇後操持宮中之事,一邊還要記著哀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