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但終歸有些提心吊膽。”說著,他嘆了口氣,“也怪我大意,要是早些發現路線不對,也不至於著了賊人的當。”
“三哥從未來過東淩,又怎知路線的對與錯。”面對她的寬慰,慕臨風又嘆了幾口氣,“對了,陛下怎麼樣了?”
“陛下已經醒了,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需要休養幾日,再加上士兵傷亡這麼嚴重,估計我們得在此處停留好一陣子了。”
聽到這話,面具下傳來松氣的聲音,“沒事就好,否則不止軍心要垮,北周也要陷入混亂之中。”
慕千雪不置可否的笑笑,在又一陣寒風刮過後,她道:“三哥不請我進去坐坐?”
被她這一提醒,慕臨風頓時想了起來,拍一拍額頭,笑道:“瞧我這記性,來來來,快請進。”進了營帳,慕臨風親自沏了一盞茶遞給她,“雖說不是什麼好茶,但能暖暖身子。”
慕千雪捧著略有些燙手的茶盞抿了一口,帳外還在颳著呼呼的寒風,彷彿永無休止。
慕臨風將蠟燭挑亮了一些後,隨口問道:“行刺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了?”
慕千雪落在茶湯上的目光微微一顫,半晌,她抬頭道:“三哥以為,這世上哪種刑罰最殘酷可怕?”
“刑罰?”慕臨風意外地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三哥還沒回答我。”見她不肯回答,慕臨風也不追問,低頭想了一會兒,道:“我原本覺得最可怕的是淩遲、剝皮、烹者等刑,可看了你剛才對那幾名影者施的刑罰,覺得你那個也不逞多讓,尤其是在心理方面,甚至更可怕,真虧你想得出來。”
慕千雪低頭一笑,撫過繡著藤蔓紋的袖口,“我哪裡想得出來,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三哥是知道的,我最喜歡看書,而在那書上,還有一種刑罰比這個更加可怕,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的話勾起慕臨風塵封的回憶,“是啊,我還記得你專門把兩邊配殿改造成藏書閣,每次我奉父皇之命出京辦差,你要我帶的東西,都只有一樣——書!”
“書。”
見異口同聲說出同一個字,兩人相視一笑,慕臨風感慨道:“回想起那時候,真是很好,可惜啊,時光不能倒流,縱有千金亦難買寸光陰。”
靜默片刻,慕千雪神色複雜地看向他,“南詔覆滅,三哥是不是一直在怪我?”
面具下的慕臨風似乎愣了一下,“你怎麼會這樣想?在這件事裡,你受的傷害比任何人都要深,我又怎麼會怪你。”
慕千雪淡淡一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對了,還沒說那個最利害的刑罰呢,都幾乎可以說是一種巫術了。”
“哦?”慕臨風好奇地道:“巫術聽得倒是多了,但從未見過,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