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也不說什麼,朝他斂袖一禮,淡然道:“多謝池公子厚愛,改日喬初一定專門為公子獻舞一曲,今日……還是請回吧。”
池平盼這一日不知盼了多久,哪肯就此離去,極力解釋道:“九王並無存心,你別往心裡去。”
“喬初雖是一介風塵女子,但還分得清楚有心還是無意。”說到這裡,喬初睨了東方澤一眼,涼聲道:“常聽人說九王是蓋世英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東方澤當然聽得出她是在諷刺自己,輕笑道:“本王也聽說喬初姑娘是一個奇女子,想不到竟如此記仇。”
喬初不甘示弱地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聖人之言,九王難道沒聽過了嗎?”
東方澤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半晌,他低低笑了起來,“喬初姑娘伶牙利齒,本王自嘆不如。”
“不敢。”喬初垂目,漠然道:“九王請回。”
聽到這話,東方澤笑意又深了幾分,拱手道:“剛才是本王失言,還請喬初姑娘海涵,不要與本王一般計較。”
喬初驚訝地看著他,彷彿是想不到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會向她賠禮道歉,待回過神來後,她垂首淡淡道:“喬初不敢當。”
東方澤笑道:“姑娘這麼說,本王只當你是不生氣了。”
喬初執起紫砂提樑壺,給他們二人滿上茶,輕聲道:“其實九王說得沒錯,喬初確是一個風塵女子,真要論起來,並無資格生氣,只是……”她苦笑道:“若有的選擇,哪一個女子會願意淪落風塵,賣笑為生?遠的不說,就說這閣裡的姐妹,不是家破人亡,無處可歸;就是被人拐賣到這裡,簽了賣身契。”
東方澤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那你呢?”
喬初澀澀道:“我亦是一樣,只是運氣稍稍好上一些。”
“僅此而已?”
喬初秀眉微蹙,不解地道:“九王以為呢?”
東方澤揚一揚手中的茶盞,“新炒制的雨前龍井,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買到的。”
喬初“撲嗤”一笑,猶如百花盛開,美豔不可方物,池平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聽喬初道:“妾身以為是什麼,原來是這雨前龍井;妾身在杭州時曾有一個知交姐妹,從良後以採茶為生,但凡採到新茶,都會第一時間寄來給妾身;龍井如是,玉葉如是,雪水雲綠亦如是。”
東方澤頷首道:“原來如此,倒是本王想多了。”停頓片刻,他似笑非笑地道:“聽聞姑娘舞藝傾世無雙,不知本王是否有興一睹?”
池平雙眼一亮,連忙附聲道:“剛才只是一場誤會,姑娘就跳一曲吧。”
喬初思忖片刻,頷首道:“既是這樣,妾身就獻醜了。”說著,她走到香爐前,舀了一勺百合香添入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