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懷低頭想了一會兒,認真地道:“母妃說過,我的命是張相救回來的,而您更不止一次救過她的性命。還有父皇,他將輔政的重擔交給張相,足見對您的信任;所以……我找不到理由懷疑。”
予懷的話令張啟淩心中一暖,曾幾何時,他對著那些所謂的血緣至親十幾年,結果每一個人都想盡辦法置他於死地,連親生父親也不例外,遠遠不如予懷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
張啟淩按下心中的感慨,道:“既是這樣,那麼明日早朝,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請太子不要驚慌害怕。”
予懷一怔,疑惑地道:“怎麼了?”
張啟淩笑一笑,道:“臣現在不方便說,太子只需要記得臣剛才的話即可。”
予懷看了他片刻,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用力點頭,“好,我會記得。”
長夜在呼嘯的冷風中過去,月落日升,是亙古不變的規律,隨著宮門的開啟,等候在外面的百官魚貫而入,前往承德殿,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張啟淩,他雖沒有實職,但輔政之名,足以讓他淩駕於百官之上。
“啪!啪!啪!”殿外三聲靜鞭響過,百官垂手肅立,佑大的承德殿內,靜謐無聲。
“太子駕到!”隨著內侍尖細的聲音,身著杏黃繡四爪金龍太子朝服的予懷來到殿上,發間的金冠在照入殿中的朝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百官恭敬地跪下,齊聲喊道:“臣等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予懷年紀雖幼,卻自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令人不敢輕視這位剛剛九歲的太子殿下。
接下的時間,與往常一樣,百官奏事,呈遞奏摺,轉眼一個時辰就過去了,眼見不再有大臣啟奏,站在恆身邊的小太監細聲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太子,臣有事啟奏。”一早上都沒有說過話的江越突然走了出來。
“江尚書有何事?”予懷客氣的問著。
江越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張啟淩,拱手道:“殿下,臣要彈劾張啟淩勾結亂黨,圖謀不軌。”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這江越與張啟淩關系一向不錯,怎麼突然之間就要彈劾了?
予懷也是詫異不已,“江尚書何出此言?”
“眾所皆知,陵陽金礦一案雖然已結束,主犯亦已伏首,但一些從犯尚在逃亡,其中有一人,叫羅安。”
“我知道,據父皇傳回來的書信,此人當時負責監管金礦上的礦工,手段極為殘忍。被父皇圍困當日,就了脫身,引爆數百斤炸藥,害死的人不計其數。”
“不錯,不過殿下還少說了一件事。”江越盯著張啟淩,冷聲道:“羅安本名羅寂,出身於東淩影軍團。”
這句話如同一聲驚雷,在那些還沒回過神來的百官耳邊炸開,震得他們雙耳嗡嗡作響。
“此話當真?”問這話的是剛剛襲爵的肅親王,兩年前,老親王以七旬高壽過世。
江越朝他揖一揖手,肅然道:“下官萬萬不敢拿此事來玩笑。”
“此人現在何處?”肅親王緊張地問著,他很清楚影軍團出來的人,一個個殺人如麻,最是危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