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知道自己上了東方溯的當,面色微紅,羞道:“陛下就知道欺負妾身,不和你說話了。”
東方溯朗聲一笑,拱手道:“是為夫不好,請娘子恕罪,收下這對玉麒麟。”
慕千雪別過身子不理他,但不論她轉到哪一邊,東方溯都會跟過來,慕千雪忍了半天,終還是沒能板住臉,笑斥道:“陛下乃是一國之君,哪有這麼耍賴的。”
“於別人來說,朕是一國之君;於你而言,朕是你的夫君,僅此而已。”東方溯眸中溫柔如春日裡的池水。
他是帝王,不能像普通男子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他將所有的愛都給了眼前這名女子。
帝王的愛可以高高在上,也可以平易近人!
慕千雪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依偎在他身邊,任由時光茬冉,只是歲月靜好……
因為惦念陳太後的病情,所以這一路趕得甚急,不出十日就到了金陵,東方溯沒有回宮,而是先去了暢春園,沈惜君正好也在,得到訊息,立刻迎了出來,“臣妾恭迎陛下歸來。”
東方溯扶起她,“皇後不必多禮,太後怎麼樣了?”
“不大樂觀。”沈惜君搖頭道:“一直病得昏昏沉沉,這幾日更少嚴重了,少有清醒的時候。”
“是什麼病?”
“起初只是風寒,太後一直拖著沒有傳太醫,結果拖成了大病,幾位太醫一直在暢春園,但始終沒有什麼好法子,只能用藥吊著,紀院正說了,他們只能盡人事,能否熬過這一關,還得看太後自己。”沈惜君淡淡說著,對於陳氏的生死,她並不在意,來暢春園也只是為了盡皇後的責任。
東方溯看著緊閉的殿門,神色異常複雜,他一邊擔心陳氏安危,一邊又無法放下當年的事情。
慕千雪看出他心中的掙紮,輕聲道:“無論太後做錯過什麼,都是您的母親,應該要進去看看的。”
東方溯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梁氏正在裡面守著,看到他進來,眼圈一紅,趕緊起身行禮。
東方溯沒有理會她,只是默默看著躺在床上的陳太後,不知是雲絲錦被太厚,還是她呼吸太微弱,胸口的地方幾乎感覺不到起伏。
不知過了多久,有低沉的聲音響起,“你下去吧。”
“是。”在退到門邊時,梁氏停下腳步,望著東方溯的背影道:“母後病的這些日子一直在唸叨陛下,她老人家若知道陛下過來,一定會很高興。”
在梁氏離去後,東方溯側身坐在床邊,也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坐著。他已經很久沒來過暢春園了,印象裡,陳氏頭發一直是烏黑的,哪怕年過六旬,也保養得宜,沒有一絲銀白的痕跡,可這次見到,竟是兩鬢斑白,盡顯蒼老之態。
“皇帝……”虛弱的聲音將東方溯的思緒拉了回來,低頭看去,陳太後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東方溯按下心中的複雜,淡然道:“母後醒了。”
陳太後沒有說話,只是伸出顫抖的手往東方溯臉上摸去,在真切感覺到溫度後,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不是……不是哀家的幻覺,真的是皇帝,你來看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