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陽一事後,張遠便跟在了東方溯身邊,他身手不錯,人也忠心,這半多年來一直跟著林默,練了一身不錯的本事,前幾天剛剛被任命為禦前侍衛,張老漢也被接到金陵安享晚年,倆父子總算苦盡甘來。
張進面色一變,低聲喝斥道:“你不知太後當年做過的事情,不要多嘴。”
“無論太後做過什麼,都是陛下的生母,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陛下不該棄之不顧。”張遠振振有詞的言語,令張進哭笑不得,“天家的事情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看在你我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少說多看,對你有好處的。”
張遠不服氣,正要辯解,耳邊突然傳來東方溯的聲音,“擺駕暢春園。”
張進一驚,“陛下,您真要去看太後?”之前陳太後被風寒惡症纏身之時,東方溯也只在回來的那天去看過一次,想不到他今日會突然過去,難不成……真被容祿和張遠說動了?
可他跟了東方溯十幾年,後者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啊,否則也走不到今日。
東方溯沒說什麼,只道:“擺駕吧。”
見他心意已定,張進只得去安排,踏出承德殿前,他看到張遠朝自己投來勝利的眼神,又好氣又好笑。
一輛朱頂金帷馬車在暢春園門口停下,看到從車中下來的人,守衛面色一變,急忙單膝跪下,“叩見陛下,陛下聖安!”
東方溯大步走了進來,所過之處,宮人盡皆伏身跪下,迎接這位難得來暢春園的貴主。
“你們是誰,為什麼在哀家房裡,是不是想害哀家?”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面傳出陳太後激動的聲音。
陳太後指著秋月等人,恍然道:“哀家知道了,你們是衛太後的人,你們想要害死哀家。”
秋月滿臉無奈地道:“衛太後已經死了很久了,沒人會害您,奴婢們都是侍候您的宮人。”
“死了……”陳太後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半晌,她倏然抬頭,伸出許久沒修剪的手指,厲聲道:“滿口胡言,哀家昨兒個才見過她,怎麼可能死,你們一個個都在騙哀家,哀家才不會讓你們的當呢。”
元九愕然道:“昨日才見過,難不成太後見鬼了?”
秋月撫一撫額頭,疲憊地道:“從昨兒個起,太後就一直把梁昭儀當衛太後,怎麼解釋都聽不進去。”
彩雲擔憂地道:“太後現在膳也不用,水也不喝,一門心思覺得有人要害她,這可怎麼辦?”
秋月正要說話,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耀眼的明黃,待看清是東方溯後,急忙跪下行禮,其他人也紛紛跪下,只有陳太後還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
陳太後眼裡的陌生令東方溯暗自擰眉,難道……是他多心了?事情並非如他所想?
東方溯壓下心中的疑惑,沉聲道:“太後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秋月頓時潸然淚下,“啟稟陛下,太後病得越來越嚴重了,這裡裡外外,已經一個都不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