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麼一提,予懷也想了起來,拍著額頭道:“瞧我記性,老是記錯事情。”
“二哥,你這陣子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老記錯事情,要不然休息幾天吧?”別看傾心平日裡總是和予懷吵吵嚷嚷的,其實心裡比誰都關心這個二哥。
予懷笑道:“我沒事,就是有時候會記混了事情。”說著,他對予恆道:“今日有點事情,明日我在府裡為大哥接風,大哥可一定得來。”
予恆打趣道:“太子殿下有請,臣豈敢不來。”
傾心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二哥,我能不能也來?”
予懷蹙眉道:“我為大哥接風洗塵,你來做什麼,好好待在宮裡學女紅,嬤嬤可是說了,你一直都不肯用心學,連最簡單的鴛鴦也繡得錯漏百出。”
“小氣。”傾心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予恆見狀,揉著她的頭寵溺地道:“別不高興了,今兒個是十五,大哥帶你去逛集市,吃的玩的隨你挑,好不好?”
“好啊好啊!”傾心高興地拍手,眼睛笑成了兩彎小月牙,“還是大哥最疼我,不像二哥,小氣!”
予懷聽得哭笑不得,正要說話,一名隨從匆匆奔到予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者面色微微一變,“竟有這樣的事?”
隨從點頭道:“嗯,江尚書這會兒已經進宮了。”
“知道了。”打發隨從離去後,予懷道:“大哥,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先走一步,明日咱們再好好聊聊。”
“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是前陣子北方遭災,撥下去的一批賑災糧草有點問題。”盡管予懷說得輕描淡寫,但予恆分明在其眼底捕捉到一絲深重的憂慮,他也不點破,在予懷策馬離去後,轉頭問一旁的傾心,“知道賑災的事嗎?”
傾心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道:“聽說過,濟南、寧州幾個州府年前遭洪澇之害,百姓無家可歸,父皇讓二哥負責賑災撥糧,江尚書從旁協助;那陣子二哥忙得腳不沾地,還病倒了,母妃怕他不按時服藥,每次都讓人把藥煎好了給二哥送過去,盯著他喝。”
予恆思索道:“年前……這麼說來,那賑災糧草應該已經運到那幾個受災州府了。”
“應該是吧,我也不太清楚,都是母妃和二哥談論的時候,我在旁邊聽到的。”傾心耐著性子答了幾句,催促著予恆陪她去逛集市。
兩日後,予恆終於知道賑災糧食出了什麼問題,原本撥下去的該是一萬石糧食,十二萬銀兩,可實際上到災民手裡的,只有十分之一二,餘下的那些,全部不翼而飛。
如果按著朝廷撥下去的糧食和銀錢,賑災差不多足夠了,可現在一下子銳減十之八九,那些災民根本吃不上飽飯,分到手的是一碗碗米粒少到可以數清的粥,或者說是“粥水”更貼切一些。
寧州的地方官是個耿直的人,眼見災民吃不飽穿不暖,當即上奏,這場賑災是予懷負責的,他也成了第一個被問責的人,第二個則是身為戶部尚書的江越。
東方溯震怒,責令他們盡快找到失蹤的糧草銀兩,負責押運的差吏是整件事裡最直接的接觸者,可他們竟然一問三不知;只能將他們抓起來,挨個審問。
隨著時間的推移,朝廷內外的風言風語漸漸多了起來,雖然說法不一,但意思大抵相同,都是說予懷和江越勾結,中飽私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