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興奮地道:“來的路上我已經算過了,恰好就是賑銀災竊的數目,分文不少,只可惜我們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沒人了,不知是不是提前走漏了風聲,得趕緊發文書緝捕,好問個究竟。”
楊尚書沉聲道:“不用了,我已經知道那座莊園是屬於誰的。”
大理寺卿好奇地道:“是誰?”
楊尚書看向旁邊的左都禦史,後者緩緩道:“太子殿下。”
予懷!又是予懷!
繼人證之後,物證也指向予懷,難道賑銀一案,真是他做的?
一時間,許多人心裡浮起相同的疑問。
予懷自己也是震驚莫名,定一定神,他道:“我在城外確實有幾座莊園,但並沒有蔣獵戶說得那一處,我也不認識一個姓王的管家。”
“但地契上確實明明白白寫著太子殿下的名字。”左都禦史有些無奈的說著,他初時也不敢相信,拿著地契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才敢確定。
“地契算不得什麼證據,只要肯出錢,轉到誰人的名下都可以。”予恆插話道:“那處莊園是什麼時候轉到太子名下的,在此之前的主人是誰?”
左都禦史遞過地契,“是半年前的事情,原先的主人叫呂平,是個無名小卒,不過他的主子大殿下應該聽說過,叫萬三。”
“當然。”予恆露出幾分訝色,叫萬三的人不少,但能被他聽說過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金陵首富。
此人是個傳奇人物,發跡不過短短十幾年,卻做一行賺一行,名下産業無數,而且個個都賺的盆滿缽滿,簡直是個奇跡。
“這麼說來,呂平的宅子是萬三給的?”
“這倒不是,那是呂平的祖宅,傳了好幾代了,至於怎麼到太子名下就不得而知了,下官已經派人去傳萬三了,應該很快就到。”
呂平到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時分了,審了一天又東奔西跑的,幾名主審官都有些疲憊了,但還是得打起精神來。
呂平倒是幹脆,把怎麼丟的祖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原來這個呂平是賭鬼,手頭有銀子賭,沒銀子也賭,為此還誤了萬三一樁生意事,後者一怒之下,把他趕了出去。
原先有萬三約束著,呂平賭的還好,如今沒了約束,那可就兇了,沒過多久就賭得分文不剩,輸紅了眼的呂平祖宅也給押上了,妄想著翻本,結果自是輸得一幹二淨。
至於宅子怎麼到了予懷名下,呂平就不知道了,至於他口中的那家賭莊,早在前兩個月就結業了,這會兒人去樓空,無從問起。
幾名主審低低商量著案子該怎麼報上去,除了莊園的怎麼轉到予懷名下的還有些疑問之外,其它的都已經清楚了,人證、物證皆指向予懷貪汙賑災銀兩……
可誰都清楚,東方溯最不想聽到的這個結案陳詞,著實是讓他們犯了難。
予懷木然站在那裡,眼神一片迷茫,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事實上,從進來到現在,他為自己說的話實在不多。
在長久的商量後,三位主審似乎達成了一致,楊尚書咳嗽一聲道:“齊王殿下,林統領,如果你們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那就退堂吧。”
予恆眼皮一抬,道:“我還有一事想問。”
楊尚書雖有些意外,但還是客氣地道:“齊王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