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笑道:“殿下不必著急,等您坐下東宮之位,閣主自然會來見您,現在還不到時候。”
予恆眸光微微一閃,頷首道:“也好。”
“殿下要是沒別的吩咐,小人就先告辭了。”離開時,鄭三又想到了什麼,回身笑一笑,意味深長地道:“相信下一次,小人就該改稱呼了。”
在鄭三離開後,予恆一斂笑意,對王虎道:“立刻去備馬,我要進宮看望父皇。”
王虎為難地道:“可這會兒宮門已經關了,殿下就算過去,也進不了宮,還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他的話提醒了予恆,後者攥一攥手,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他道:“你們去宮門處打聽一下,看父皇病情嚴不嚴重。”
王虎思索道:“守門禁軍與承德殿那邊並無往來,怕是不會知道,要是陛下當真病重,皇後娘娘那邊應該……”
予恆聽得心煩意亂,瞪了眼睛道:“讓你去就去,哪裡這麼多廢話!”
見他心情不好,王虎不敢多言,低著頭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他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暖閣,小聲嘟囔道:“殿下也真是奇怪,一會兒埋怨陛下不公,一會兒又這麼關心陛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自從東宮出事後,殿下就變得奇奇怪怪。”王豹拍一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就像以前,咱們誰能想到,殿下竟還存了入主東宮的心思。”
“可不是嗎?以前看著他們兩兄弟挺好,現在說翻臉就翻臉,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王虎搖搖頭,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也輪不到咱們說,總之殿下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走吧。”
正如王虎所說,宮門禁軍知道的少之又少,唯一清楚的,就是承德殿那邊確實傳了紀臨,但也僅止於此。
至於尹仲,他還帶著那些百姓長跪在宮門外,用他們自己的方式逼東方溯處置張遠乃至……予懷。
翌日一早,早朝取消,百官對取消原因都心知肚明,當中有不少人皆存著看戲的心思,在他們三三兩兩言論著散去後,東方澤拉住前來傳旨的張進,憂聲道:“張公公,皇兄他還好嗎?”
張進欠一欠身,道:“陛下傳九王您去內殿相見,請!”
東方澤精神一振,趕緊隨他來到內殿,盡管來之前已有猜測,可真看到的時候,還是鼻子一酸,東方溯半躺在床上,臉色臘黃,錦被下的身軀看起來異常削瘦,全然沒有了曾經的英氣。
事實上,這幾年來,東方溯一直被病痛折磨,身體早已經大不如前,只是一直在強撐,如今接連遇到這麼多事,之前積下的病痛自是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
“皇兄!”東方澤哽咽著喚了一聲,一滴淚水沒忍住,滲出了眼角。
東方溯緩緩睜開眼,看到他眼角的透明液體,輕哼一聲,“朕還沒死,你哭什麼。”
東方澤趕緊抹一抹眼角,“臣弟這不是擔心皇兄嗎。”
“放心,朕死不了。”見東方溯中氣還算足,東方澤稍稍放下了心,就著宮人端來的繡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