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這是李猛唯一能想到的兩個字，滿以為這次偷襲勝券在握，豈知根本就是一頭撞進別人的圈套，一敗塗地。

原本應天有八九萬士兵，藉助地利尚且能守一守，現在一下子沒了七萬士兵，憑一萬多人想要守住應天，簡直是笑話。

完了，徹底完了。

“你殺了我吧。”李猛萬念俱灰，也不說求饒的話，他很清楚，犯下這麼大的過錯，就算活著回去，蕭若傲和步允也不會饒過自己，擺在他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兩萬北周士兵沖到了應天城下，城上的守軍親眼目睹了己方慘敗，鬥志全無，只是稍稍抵抗了一會兒便棄械投降，開啟城門，令周軍長驅直入。

至此，應天城徹底告破！

“好！”盡管知道應天城已成甕中之鼈，逃不出手掌心，但真聽到這個訊息時，東方澤還是興奮不已，搓手道：“蕭若傲抓到了嗎？”

“他們已經去皇宮了，應該很快會有訊息。”

“很好。”在示意報信士兵離開來，東方澤盯著李猛一會兒，突然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李猛不知道他要帶自己見誰，只是麻木地跟著來到一座遠離營地的帳篷裡，有一人正倚坐在榻上喝藥。看到那人一瞬間，李猛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事實上，也確實和見鬼差不多。

李猛回過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揉眼睛，可不管他怎麼揉，那人還是在那裡，連樣子也沒有變，他顫聲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張啟淩擱下喝了一半的藥碗，淡然道：“我若不死，你們又怎麼會出城偷襲。”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李猛滿嘴苦澀，他們可真是被耍得團團轉。

“張相，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東方澤接過士兵遞來的薑茶喝了一大口，舒緩一下身上的寒意。

張啟淩思忖片刻，道：“聽說應天已經破了？”

“是，剛剛攻破，此刻正在前往皇宮的路上，應該很快就能抓到蕭若傲了，這次可真多虧了張相妙計，否則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攻下應天。”

當日，張啟淩為救予恆，被火炮重傷，昏迷不醒，令周軍上下擔心不已，尤其是辛月，身懷六甲仍然堅持守在他身邊，日夜不離。

所幸上天垂憐，昏迷數日後，張啟淩腦中的淤血終於散去，自昏迷中醒來，轉危為安。

張啟淩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鎖訊息，正好這個時候，那些百姓逃出應天，他料定這是一個陰謀，逐將計就計，引蛇出洞，並且傳出自己“重傷而死”的訊息。

果然步允中計，派兵出城，令應天失守，他這會兒應該對自己的決定後悔莫及，可惜為時已晚。

“九王過譽了，就算沒有今日這場仗，應天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張啟淩的話令東方澤好奇，“為什麼？”

“西楚氣候溫暖，一襲薄棉衣便足以過冬，如今倏遇寒冬，必然無法應對，恐怕城中已經凍死了不少人。而且每困一日，城中的存糧就少一日，應天又能撐多久。”張啟淩目光一轉，落在李猛身上，“李將軍，我說的對嗎？”

李猛冷哼一聲，“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要殺就殺，別在這裡廢話。”

張啟淩盯著他道：“我知道這幾年楚帝伐了許多樹木，他用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