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在夏月退出去後,予懷道:“母妃,父皇這是怎麼了?”
慕千雪嘆了口氣,“你父皇身子原本就不好,又趕上環琅閣的陰謀,幾番動怒,更是雪上加霜,原先開的藥已是起不了做用了。”
“哦。”予懷淡淡應了一聲,便又低頭喝茶,再不多問一聲,彷彿病的只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這樣的淡漠,令小元子詫異,在他印象裡,太子是最孝順的,以往陛下咳嗽幾聲都要緊張半天,怎麼這回如此淡漠。
難不成還在為禁足的事情生氣?可太子裡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而且他應該很清楚,禁足一事是情非得已。
小元子有心想問,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得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那廂,慕千雪眼底也掠過一絲詫異,她並沒有直接問出口,而是以一種極為委婉的方式道:“母妃知道這次的事,令你受了許多委屈,但母妃和你父皇一直相信你是無辜的,禁足只是權宜之計。”
“兒臣明白。”予懷的回答簡潔明瞭,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慕千雪愣了一下,隨即神色複雜地點點頭,“明白就好。”
小元子暗自皺眉,予懷的回答並不對,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予懷倒像沒事人似的,徐徐飲著茶,偶爾說幾句話,坐了一會兒,宮人來請他們到偏殿用膳,夏月也回來了,笑盈盈地將一盤梅菜扣肉擺到予懷面前,“料都是奴婢放的,交待他們蒸足半個時辰,殿下快嘗嘗看。”
“好。”予懷拿起銀筷挾了一片肥瘦相間的肉放到嘴裡,只是嚼了幾口便吐了出來,皺眉道:“太膩了。”
夏月詫異地道:“不會啊,殿下你以前最喜歡這樣半肥半瘦的了。”
“我從來不喜歡油膩的東西。”予懷直截了當的回答,絲毫不顧及就在旁邊的夏月。
夏月被他說得尷尬不已,訕笑道:“那……那奴婢下次挑不肥的。”說著,她趕緊將蘿蔔絲餅推過去,“殿下吃這個,這個不膩。”
予懷只是看一眼,便意興闌珊地擱下筷子,“算了,沒胃口,不吃了。”
夏月沒想到自己精心製作的兩道菜都被予懷嫌棄,一時不知該怎麼說,還是慕千雪替她解圍,“今兒個天熱,難免沒胃口,別往心裡去。”說著,她朝予懷道:“夏月一片心意,怎麼著也吃幾口。”
予懷並沒有因為慕千雪的勸說而改變態度,“兒臣真的沒胃口,母妃吃就是了。”
予懷的無禮令慕千雪頗為不悅,正要言語,夏月已是道:“不怪殿下,是奴婢手藝不好。”說著,她討好地道:“殿下喜歡吃什麼,奴婢立刻讓禦廚去做,您怎麼著也得吃點。”
“不用麻煩了。”予懷掃了一圈,勉強拿過一個紅糖餈粑,“我吃這個就行了。”
見他堅持,夏月只得作罷,因為予懷的挑剔,這一頓午膳吃得並不愉快,午膳後,花蕊一邊收拾一邊嘟囔道:“殿下的嘴什麼時候變這麼挑了,那麼多菜都不中意;也就姑姑忍得住,換了我早就被氣哭了。”
夏月笑笑,“這有什麼好氣的,殿下也不是故意挑刺。”
花蕊擰著兩條彎彎的眉毛,疑惑地道:“我總覺得殿下這次回來,有些變了,變得……呃,不盡人情,要換了以前,他就算再不喜歡,也不會這樣說,更別說那明明就是他中意吃的菜,偏偏就是一口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