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三努力控制著快要跳出喉嚨的心髒,“齊王殿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草民連您說的什麼環……環琅閣都沒聽說過,又怎麼會是閣主,您這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
予恆微微一笑,“昨日在齊王府,萬閣主可不是這麼說的。”
萬三攤手道:“殿下的話草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昨日草民一直家中盤帳,並未出去過,更不曾去過殿下您的府邸。”
面對他的一再否認,予恆也不生氣,淡然道:“你不承認不要緊,很快會有人與你對質。”
這句話後,予恆不再言語,安靜地望著敞開的殿門,似乎在等什麼人。這樣安靜卻令萬三越發不安,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只是,他想不明白,予恆為何要這麼做,難道他不想當太子,不想君臨天下嗎?
過了約摸一柱香的功夫,孫九走了進來,剛才他與林默一起離開,只是林默去了萬府,他則去了別處。
“啟稟陛下,齊王殿下,人都帶到了,一個不少。”
在得到東方溯的允準後,予恆道:“把他們都帶進來吧。”
不一會兒,幾個人被帶了進來,分別是李仵作,蔣獵戶,張遠,鄭三,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精瘦老者;前面兩個都是予懷一案的關鍵,至於鄭三在予恆的敘述裡,是萬三的心腹,在這幾件案子裡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就是不知張遠和那個老者來做什麼。
予恆走到戰戰兢兢的李仵作身前,“將當日在義莊與本王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李仵作嚥了一口唾沫,顫聲道:“小人記得……殿下問小人那十幾個差役的死因,經……經小人檢驗,他們都是自縊身亡,並無可疑。”
“並無可疑?”予恆冷笑著重複了一句,右手一揚一收,變戲法似的多了幾根鋼針,雪亮尖銳,“這個東西你還認得嗎?”
看到鋼針的那一瞬間,李仵作臉都白了,脫口而出,“這……這不是已經扔到井裡了嗎,怎麼還在你手裡?”
予恆滿意地笑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了。”
“小人……小人……”李仵作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為時已晚,結結巴巴地不知怎麼辦。
“當夜,本王確實將銀針擲入水井之中,但第二天,又悄悄從井裡撈了出來。”他俯身,盯著面色難看到極點的李仵作道:“你將鋼針遞給本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仵作強自鎮定地道:“殿下……殿下是不是記錯了?”
予恆直起身,漠然道:“本王已經請宋平重新驗屍,那些差役除了頭頂釘入鋼針之外,還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迷藥,那麼巧,除了宋平之外,你也知道這種迷藥。”
聽到這話,李仵作幾乎癱在地上,他一直以為這個秘密會爛在肚子裡,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被人揭穿,而且還是在承德殿,在當今天子面前。
“要不要本王請宋平來與你對證?”這句話將李仵作最後一絲防禦也給擊潰,面若死灰地搖頭,“不,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