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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條土路上插著一塊木牌?

路上確實會豎著堠子,那樣的石碑會刻著州縣界限或是某一類的提示路標,但是立著一根木牌的情況還只有一種。

刑捕快不由聯想到了木牌插在亂葬崗的場景,往往在墳堆前才會看到一塊木牌豎著。

刑捕快連忙把這種荒誕的聯想趕出了腦袋。看來他是職業病犯了,桃符不過是一根細長的棍子,與豎在墳前的墓牌有很大的差距。他仔細回想了適才所見的毛驢之死,驢的前蹄卡在了狹深的坑洞裡,而因為後車廂全都倒在地上,車輪與車板有些混亂地堆在一起,所以也沒能注意到一根桃符。

蘇洵接著繼續說到,“要是沒看錯,桃符的上面應該刻著人像。娘子,你有沒有看仔細?”

程氏搖了搖頭,驢車沒有任何預兆地突然翻車,兩人都是匆忙跳車。蘇洵為了不讓她摔著擋住了大半的沖力,這就扭傷了腳腕,她還沒時間去留意驢子的情況,便聽到了刑捕快三人的行路聲。

“不如等到明後天氣稍好一些,再請腳店的幾位夥計隨我一起去把驢車等物處理了,到時候再仔細看看坑裡有什麼。”

山郊野地,驢子的屍體可能會被其它動物分食,但也不必冒著冬雨夜深來處理已經死的驢子。

畢竟活著的人才更重要,其它的行禮包裹都已經帶著走了,為了處理傾翻的驢車鬧一場風寒可不值當。

“這一段山路不常見猛獸,等明後再來看看也無妨。”

刑捕快對附近的治安很有把握,一點都不覺得有人會將的驢車拖走。剛剛蘇洵已將一段布條系在車軲轆上,大概寫了之後會有人來處理驢車,還請過路旅人不必為此操心。

說話之間,一行五人加快了行路速度。他們前腳剛剛踏入腳店,後腳果真就下起了雨,差不多趕上了晚飯時間,而腳店裡的旅人並不多,僅有一位孫老大夫與他的藥童在此地借宿。

蘇洵正好能請孫老大夫幫著複診了一下腳上的傷勢,雖然展昭咔嚓一下接好了他脫臼的腳踝,但要為腿上他處的淤傷要一些活血化瘀的藥油。

“還請郎君收好藥油,切莫讓令正誤用。”孫老大夫的下一句有些嚇到蘇洵了,“令正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那該是個體諒雙親的孩子,才沒有鬧得尊夫人身體不適。”

程氏有些不敢置信又是心生擔憂,今天先是翻車又再騎驢趕路,此前她根本不知自己已有身孕,沒想到孫老大夫這一診脈說出這個驚喜。而一想到一年前出生沒多久就早夭的女兒,她頓時心生不安,“孫大夫,孩子真的沒有問題嗎?適才折騰了一路,我沒覺得腹部不適,會不會是……”

諸如胎死腹中之類的想法都不可避免地冒了出來。

“娘子切莫自己嚇自己。”蘇洵握住了程氏的手,且不談他也心慌,但經歷了大女兒的夭折,更是明白孕婦最忌心憂。“我看孫大夫說得對,此子定然命中帶吉能化險為夷,我們才會好運地剛剛毀了驢車就遇上了刑捕快。”

孫大夫摸著胡須很肯定地說,“蘇夫人不用憂心,老夫看你這身子骨不似有些婦人一直在宅子裡養尊處優,其實田間勞作與常出門走動反而能有一幅利生養的身體,當然也要注意不能太過車馬勞頓。之後,蘇夫人最好在腳店安穩地歇上幾天再慢慢行路,補藥之類都不必喝,是藥三分毒能免就免了。吃好、喝好、坐胎三個月之後適當走動,一直保持好心情就是最好的良藥。”

話雖如此,蘇洵還是請孫老大夫再度仔細把脈,確定胎兒無礙才安心了。

晚飯時分,萍水相逢的七人也就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吃飯。盡管有些地方有三個月不對外說孕事的習俗,程氏做主還是在飯桌上說出了此事,為此蘇洵更是多敬了刑捕快幾杯酒。

“今天若非三位途徑搭載我與內子,如果真的淋了一場冬雨,這一胎說不定……”

蘇洵還是避諱了胎兒保不住之類的話,轉而又展昭與月枕石慎重道謝,更是提到了要謝謝白毛。“萬物有靈,是白先生一路不曾讓內子受到一絲顛簸,我必須好好謝謝白先生,還請月小娘子務必告之白先生喜歡什麼草料。”

月枕石正被程氏懷孕的訊息給砸得有些懵,這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嗎?之前,她還在猜測蘇軾到底是否出生了,此時程氏就說起一年前早夭了一個女兒,今日幸而能保住此胎。

談話中可知蘇洵不喜讀書而好遊歷山川,他也將因為喪女而悲傷的妻子一起帶出了門,寄情于山水以而忘卻煩憂。時近年關,兩人一路往眉山老家走,因為不著急行路也沒有舟車勞頓,今日遇到的翻車事故還真是頭一遭。

“白毛喜歡吃什麼?”月枕石尚且在思考程氏此胎與蘇軾的關系。要說她為何會對蘇軾報以欣賞的好感,主要因為一卷卷美食的詩文使得吃貨們即便隔著千年之遠仍能心心相惜。

如今記憶裡的那位蘇美食家仍遙不可及,也不知是否算得上別樣的緣分先與他的雙親相識了。“白毛似乎沒有偏好,葷素皆食。唯獨一點,蘇先生切莫請它吃酒,它一沾酒就會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