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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入夜後, 織夢樓燈火璀璨。作為汴京數一數二的青樓,它自然是客似雲來,想要見一面錦衣小姐並不容易。哪怕是遞上了公孫策給的帖子,可是沒有提前預約也別想即刻見到人。

“兩位還得等上一個半時辰。”張媽媽當然認得開封府的人,比起深受市井百姓喜愛的展昭,她對前幾天一直在東城娛樂區出沒的月枕石印象更加深刻。

“月大人,您別生氣,今夜錦衣是早早與人在常柳巷有約。那裡是錦衣給人做花繡的地方,她人不在樓裡, 這才去了常柳巷沒多久。不如兩位先在雅間裡放鬆一會, 我這就請幾位來助助興。”

在七夕狂歡節的那幾天,月枕石經利用過職務之便逛過青樓,對於張媽媽說的雅間裡放鬆一番沒有興趣。這個年代的宋詞是用來唱的,曲調許是優美動人,但她聽多了便也覺得曲曲之間沒什麼區別, 可能是她的文學素養真的不達標。

“張媽媽不用忙了。”月枕石打斷了張媽媽叫人的動作, “不妨直接將常柳巷的地址報給我們,我們上門去尋錦衣就好。”

有時,刺青可以是一件張揚的事情,脫了衣服讓人知道身上紋了一個彪悍的圖案。可另一些時候, 刺青又是一件隱秘的事情, 那些身上所刺的圖案僅容得下一部分人知曉。

錦衣替後一種人刺青, 她在常柳巷的具體工作地點連公孫策也不知道。幹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規矩, 不到非常時刻誰也不會主動破壞規矩。

張媽媽訕笑了起來, 她是個守江湖規矩的人,既然開封府的人不是上門強制盤問,而是遞上了一張拜帖,那麼由她做了這種透露地址的事情,怎麼看都有些說不過去。

“展大人,您看……”張媽媽不敢與月枕石討價還價,她還清楚地記得那些冒犯這位煞星的人都是怎麼嗷嗷慘叫的,只能一臉為難地討好地看向好說話的展昭。

展昭笑著搖搖頭,他是很有原則的人,如今圍剿地下勢力在即,哪有什麼閑工夫在織夢樓耗著。“我當然是聽月大人的。張媽媽不要為難我們,也免得錦衣小姐受累,就讓我們跑一次常柳巷吧。”

張媽媽出於無奈只好給出了詳細地址,這地方還真夠隱秘,如果事前不知地點自行尋找,恐怕費上好一番功夫。

當再被問及今夜錦衣的客人是誰,張媽媽這是真的一無所知了,直說那種客戶名單錦衣勢必是保密的,如果那也做不到早就不能在道上混了。

兩人匆匆趕往了靠近城郊的常柳巷,那已經是接近汴河的區域,正因河邊柳樹成蔭才就此得名。

七月初八之夜,常柳巷卻不是柳樹成蔭,而是柳樹成陰。

月枕石一靠近那條風吹過柳的長巷便聞到了風中血的味道,“不好,很可能是殺人滅口!”

不用說殺的就是錦衣,因為她極有可能給花亮紋過紋身。如今花亮被人砍殺而死,要找的就是他生前關系密切之人。

展昭二話不說將腳下的速度提至最快,沿著風裡的一絲血味朝著事發之地而去,不過多時就隱隱聽到有個院子裡傳來乒乒乓乓桌椅傢俱倒地之聲。

“死娘們!敢用毒針,今天非讓你死在這裡不可!”

壯漢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夜裡格外響亮,他在說話間是高舉手裡的大刀,直直朝著正欲奪門而出的錦衣背後砍去。

不過,壯漢的話語一出,當即引來了另一人的叱喝。

“禁聲!你的規矩呢!”蒙面人剛剛說完就急速朝後退去,只見一劍光寒而來,那一下已經將他身側才開口的壯漢一劍封喉,徹底斷了壯漢拔刀砍殺錦衣的可能。

蒙面人只見一紅一黑兩道身影竟是悄無聲息地飛入小院,而外圍的四位殺手已經全被展昭放倒在地。

不過,這一刻蒙面人是顧不了展昭是否能救得了身上重了兩刀的錦衣,他剛剛抽出利刃去抵擋月枕石揮至跟前的劍鋒,卻是清晰地聽到了他手裡的兵器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快,殺——”

蒙面人一個仰身下腰險險避過了刺來的劍鋒,同時發號施令讓四周潛藏的一隊殺手全都狠下殺招。

“你先帶錦衣回開封府。”月枕石瞥了一眼被鮮血染滿透全身的錦衣,眨眼間竟是聽到了一波人正在靠近。“熊飛,必須讓她開口把名單留下。”

“枕石……”展昭只說了兩個字,他看到了腳邊錦衣煞白的臉色,把那些我留下與你一起解決這些殺手的話都嚥了回去。

這些人膽子肥到公然在汴京城裡進行刺殺,如此嚴重的惡性事件自打包拯做了開封府尹就再也沒發生過,看來有些人是真要狗急跳牆了。錦衣作為目前唯一的重要線索,是必須要她快一點開口說出所知內情。

展昭暗中咬牙抱起了錦衣,只能對月枕石留下四個字,“你要小心。”

小心?

月枕石聽得展昭踏風而去的聲音,她的劍鋒下已經多了五道亡魂。

蒙面人是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一點,他本以為開封府的人不會輕易斬殺殺手,那裡想到遇到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見面不廢話,劍劍都是見血封喉,這劍的出劍角度之刁鑽,還有那劍身讓讓人避退三舍的殺意,忽然讓他背脊一寒。

“你是……”蒙面人的後半句猜測沒能開口,他的後頸遭受重重一擊,昏過去之前就見到他身側的殺手喉間也綻開了血花。

月枕石的劍鋒挑破了蒙面人的面罩,這波人裡只有他帶著面罩,此人勢必有一個明面上的正經身份了。

“你的運氣算好,能在我劍下活下來的人,這世間也不過寥寥幾人而已。可惜了,不能就此殺了你。”

此話一落,十條黑影已經欺上前來,而他們的結局與一地的屍體一樣,都在片刻過後失去了生機。

月枕石沒有戀戰,踏過一地鮮血,她提起被揭開面具的小頭領就奔向開封府,如果她的預感沒有錯,只怕一場驚動汴京城的惡戰是迫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