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新鮮東西入京,你和恬恬怎麼能少?”宣國公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除了花露,我還打算再買些首飾,異域首飾雖說不及咱們的精美,但於寶石一道上還算有些花樣,你和恬恬戴個新鮮也是好的。”
陳氏被丈夫的甜言蜜語和貼心舉動哄得面頰緋紅,最後只嬌嬌的橫了他一眼,起身看女兒去了。
至於滿臉期待等著誇獎的丈夫,她選擇視而不見。
於蘇怡安而言,她認真思量的結果,就是先開始做些東西試水,賺錢是一定的,最重要的,是兩年時間裡,她能慢慢的擁有屬於自己的人手與財力,這對她以後自由且方便行事很是重要。
她年少時富貴無憂,中間是跌落谷底幾年,但活到最後,還是託庇於崔洵,活得養尊處優,見過享受過太多好東西,讓她多少有一些賺錢的本事。
雖然讓她直接去經營商鋪肯定是不行,但拿出好東西做個甩手掌櫃坐等收錢還是毫無問題的。
於是,一時間,蘇怡安可謂是相當沉迷製作各式各樣的新鮮賺錢小玩意兒。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還沒過兩天,宮裡突然傳出話來,柳貴妃要於四月初三宴請京中命婦同各家小姐,以便為如今到了適齡的四皇子、五皇子選正妃與側妃。
對此陳氏是無所謂的,畢竟他們家只有一個女兒,這唯一的女兒年紀還全然不合適,因此只當去宮裡參加一場宮宴。
蘇怡安對姬家人是全然的厭惡,從現在的老皇帝再到幾位皇子,通通討厭得很。
老皇帝是誅滅蘇家的罪魁禍首,她當年恨入骨髓,為了複仇沒少絞盡腦汁費心折騰,至於幾位皇子,既痛恨他們推波助瀾,也厭惡那幾人見色起意。
總之,在她心裡,姬家皇族這幾位沒一個好東西。
但幸運的是,她的這些仇人們死得一個比一個悲慘,極大的安撫了她的仇恨與厭憎之心,所以縱然她如今回來,面對著這些人依舊活得好好的現實,也還能做到平靜以對。
不過如果有機會坑這些人一把或者落井下石,她絕對不遺餘力。
四月初二那天,宣國公同陳氏帶著女兒一同入了宮。
蘇怡安跟著母親去往後宮參加柳貴妃準備的宴會,至於宣國公,則在前面同勳貴朝臣們一起面見帝王。
後宮之中,森嚴肅穆,宮女內侍行走之間來去匆匆,引領著諸位命婦和貴女們去往舉辦宴會的和合宮,蘇怡安看一眼熟悉的宮殿,目不斜視的收回了視線。
和合宮中早已來了許多命婦同貴女,正同上首的柳貴妃說笑,作為後宮之中僅次於皇後的尊貴之人,這位年過三十的美豔婦人在眾星捧月之中笑得慈愛親和。
若非皇後身體孱弱多病,無法操持宮務,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官之家出身的貴妃為兩位皇子選妃。
關於兩位皇子選妃這件事,蘇怡安只有一點單薄的印象,當年也沒跟母親來過宮宴,是後來進宮時才知道了許多東西,不過那個時候她滿心仇恨,差不多已經到了看誰都是壞人看誰都不懷好意的境地,因此也不怎麼在乎這些。
她和柳貴妃是有一點前緣的,她進宮的路子和這位多少有些關系,這位膝下有一位皇子的貴妃,慣愛收攏年輕貌美的女子替自己在帝王面前爭寵,蘇怡安一度也是她的的目標與眼中釘。
若能攏入己方,那就是助力,若不能,要麼解決掉要麼拿來對付敵人。
蘇怡安差一點死於這位貴妃的算計,若非湊巧撞了大運,也沒有後來成功複仇以及相伴崔洵的那些年月了。
只能說,福禍相依,命數難料。
見了算是半個故人的敵人,蘇怡安努力在心裡頭轉著惡毒的念頭,想著自己是不是能像崔洵那樣,做下些什麼事來讓對方不順,但費力思量了很久,才發現自己年歲堪憂,心智也堪憂。
十歲的小姑娘能做什麼呢,更何況她還不是天資聰穎。
莫名洩氣了一瞬,她最後只好選擇安靜的度過難熬的宮宴時間。
宮殿之中,為兩位皇子選妃的氛圍十分熱絡,畢竟那兩位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出身尚可,在帝王面前有幾分寵愛,想要搭上柳貴妃的命婦不少,許多貴女也是心懷期冀。
蘇怡安陪著母親坐了許久,越坐越覺得無聊,就連歌舞美食都不能安撫她焦躁的心情了。
她猜測和自己故地重遊想到不快回憶有關,但卻不能很好的控制,因此和母親撒嬌了許久,才在一位宮女的引領下去了外面透風。
和合宮位置尚可,周圍沒什麼需要太過避忌的地方,蘇怡安也只想出來透口氣,不想惹上什麼麻煩,因此只在宮殿附近的林間草地上散步。
林木掩映間,有座巍峨嶙峋的假山,蘇怡安得了宮女許可,在假山腳下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姿態老實乖巧極了。
可惜,她坐得老實,假山上卻有個不老實的。
“運氣不錯,居然遇到了個小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