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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難得我在家,大好的天氣用來睡覺多可惜。”低啞的聲音裡透著溫柔和遺憾,聽起來似乎是個多麼好的人,然而行動上,他那隻手越發惡劣,只一心一意的折騰身下那沒什麼反抗動靜的人,來來回回左右戲耍。

蘇怡安有些惱他,但心裡又總是惦記著他在外面披荊斬棘,風風雨雨中護著他們這個安穩的小家,被一堆敵人罵閹人罵權奸,還要承受那些男男女女鄙夷嘲笑輕蔑不屑的各色目光。

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再大的氣都會瞬間灰飛煙滅,心軟成一灘春水,只心疼他一個人在外風霜刀劍加身,只恨自己對他不夠好,待他不夠妥帖。

此刻她照舊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裡,心尖發軟,想起崔洵就覺得心裡百般複雜滋味,他在外舉世皆敵,敵人只多不少,恨不得殺了他拉他下馬的人比比皆是,除了家裡和她面前,他還能在哪兒擁有一點屬於自己的輕松時光呢?

蘇怡安被這番想法弄得心頭酸軟愧疚,她不再和崔洵唱反調,對他的調笑悉數接受,即便他在耳邊戲謔的說著“我要欺負你了”,也只是坦露出更加柔順乖巧的模樣。

崔洵果然如自己所說要欺負她,咬了她的嘴唇和舌頭,把她按在榻上隨意擺弄,實在喘不過來氣時,蘇怡安支支吾吾的拽著他衣袖哀求,卻換來更加兇狠的欺負。

夏天果然很熱,她覺得自己身上熱汗冷汗交替,崔洵的聲音似遠似近,但總帶著兩分輕飄笑意,顯得既討厭又惡劣。

蘇怡安是不喜歡哭的,蘇家出事之前,她衣食無憂親人疼愛,沒有哭的機會和必要,蘇家敗落之後,眼淚除了讓弟弟擔心讓別人看笑話之外,更沒有什麼用,所以,她忍著不哭。

然而,在遇到崔洵之後,她眼淚掉得比從前都多,有委屈,有安心,有難過,有不捨,和崔洵走過的那麼多日子裡,雖然她仍舊不愛哭,也知道眼淚沒什麼用,但她就是會在崔洵面前掉眼淚。

雖然他從來不哭,也和她說眼淚只屬於弱者,但他從來都會在她難過時給她擦眼淚,也從來不會嫌棄她軟弱沒用。

崔洵就是這麼好的人,沒有人比蘇怡安更清楚。

但他也有蘇怡安很討厭的地方,比如每次欺負她時總要逼得她哭出來,她惱他怨他,但被他好話一鬨,就很容易拋到腦後,下一次還是會被他欺負得哭出來。

這次同樣,她蜷著身子用力去推崔洵的手,聲音裡是滿滿的泣音,較弱委屈的模樣很是惹人愛憐。

蘇怡安很清楚崔洵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遭受的殘酷對待,那些曾經毀了他身為一個男子的身份,毀了他娶妻生子傳承血脈的能力,也毀了他立足人世的根基。

她憐惜他,心疼他,卻也知道他現在這樣的身份同宮裡那些太監一樣,更容易在床事上養成淩虐人的癖好,所以盡管害怕又畏懼,卻還是不曾拒絕他。

她只希望崔洵別太過分,失了分寸傷到的不止她的身體,還會讓他的性情更加喜怒無常,讓他的精神與心理更加痛苦。

身體上的傷容易康複,但心上的,太難。

蘇怡安希望崔洵好,不止是身體好,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還希望他能活得正常,不被那些痛苦俘虜並擊垮,在敵人們期望他早日崩潰去死的時候,活得好好的礙他們的眼。

幸好,即便他曾經有時會失了分寸,但最終,仍舊掌控住了自己。

對此,蘇怡安既慶幸又心疼,於是,待他不免更加心軟。

這次依舊,在她受不住時,崔洵選擇了罷手,他氣息微喘,把她抱進懷裡,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誇獎,“恬恬真乖。”

他聲音裡帶著笑意,似乎是滿意,又似乎是惆悵,睏倦的蘇怡安已經分辨不清,只迷迷糊糊的像往常那樣應了他一聲。

夏日的午後讓人倦意滿身,蘇怡安覺得自己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心神徹底放鬆。

這樣的舊夢太過真實,蘇怡安再想不起其他,只以為自己還和崔洵在一起,帝京的夏天依舊熱,他們的敵人也還多,而她,也還和他擁有許許多多的時光。

這樣真實且不捨的感覺充斥著心間,直到少年一聲又一聲的低啞呼喚將她從夢中拽回。

“恬恬。”

少年崔洵的聲音和夢裡人並不相似,然而睜開眼時,模糊的視線中兩張太過相似的臉讓人不由自主的混淆。

蘇怡安看著眼前人,眼中水光盈盈,似有萬語千言訴說,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喚他的名字。

至於被她看著的崔洵,則低頭湊過來,毫不猶豫的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