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長安忽然停下飛快落子的手,抬手按住眉尾。
“公主,您還沒輸。”作為裁判,杜知敏提醒長安。
長安嘆了口氣:“是啊,眼下是沒輸,不過再有五步,我就輸了。”她摸著手心的棋子,“算了,這一局我認輸。皇兄想要什麼?”
景王想了想,說:“那個,七妹啊,其實皇兄沒什麼想要的,不過有一事……你能不能讓晏娘娘不要再去禍害那些花花草草了。”
長安低頭偷笑,說道:“那可來不及了,你可見她同我一起進來了?”
景王一怔,回頭檢視,果然晏絨衣她壓根不在。
長安見景王眼中顯露心痛之情,托腮沉思片刻,說道:“她毀掉哪些都算我頭上,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替皇兄尋遍大周,補上皇兄損失的那些花草。”
“小丫頭你不懂,要真那麼好得到,我至於那麼小氣?”景王指著棋局,“找尋到那些花草的難度就同你贏了這局棋一樣。”
“是嗎?”長安低頭看著棋局,“贏了皇兄就不同我這小丫頭置氣了?”
杜知敏忍不住多嘴一句:“雖說兩步之內會輸,若有一步走得好,也可以打個平手。”
景王瞟了一眼杜知敏,杜知敏立馬識趣地閉上嘴。
長安認真地說:“我說的是贏,不是平局。我也不祈求多贏,就多贏一個子。”
景王道:“你若是能贏,那院子裡的花草就任晏娘娘拿去。”
長安看著棋局,忽然笑道:“皇兄,能不能加碼?”
“你還想要什麼?”景王警惕地看著她,“景王府可真沒有金山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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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需要。”長安一臉輕鬆地說,“皇兄先容我賣個關子。”
景王和杜知敏都被她弄得有些糊塗。
長安重新拿起棋子,再次確認道:“皇兄說話要算話。不然我就告訴父皇。”
景王被她時而像大人時而像頑童的模樣逗笑了。
“好了,開始吧。”長安正了正色,將黑字落在一處關鍵之地。
這之後的棋局才叫變幻莫測。
連擅長下棋的杜知敏都沉迷其中,他甚至從未見過這樣大膽的下棋手法。當棋盤上佈滿黑白子,杜知敏才明白,七公主原來是個中高手,能把棋局玩弄於股掌之間。他認真地數著棋子,黑子剛好比白子多三顆。
也就是,長安以三子險勝。
若除去開始時景王饒給公主的兩子,公主剛好贏一子。
而最讓景王和杜知敏吃驚的是,這些黑子竟連成了兩個字——皇帝。
“這便是我加的碼。”長安恢復從容之色。
其實她棋藝一直都很好,前世多是受衛珩的影響。那時候總輸給衛珩,為此她不停地鑽研,沒曾想這一世居然會排上用場。
下棋亦如人生。
前世她把好的開局走成了死局,這一世就算是死局她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何況這一世的開局也不算太差。
杜知敏愣愣地看著長安,都忘了避諱,內心的那種喜歡更加濃烈,卻也愈發不敢顯露出來。
而景王也是驚慌地站起來環顧四周,好在下棋的時候,沒讓下人近身伺候。饒是如此,景王也被嚇出一身冷汗。且不說皇后將來會不會再有子嗣,就如今的六皇子,都比他的得寵得多,再說了父皇健在,現在議論皇位歸屬實在有些太大膽了。
“太子故去,六皇兄不是君主最佳人選,而八皇弟年歲太小,如今真是三皇兄上位的最佳時機。”長安語調平靜地說。
“長安你……”景王揮手將棋局打亂,“你這是何意?你難道不知道父皇最忌諱這個。”
杜知敏這才回過神,急忙告辭。皇帝的家事,他覺得自己還是少插手為好,畢竟自己如今只是一介小縣丞,而且還是沒正式上任的。芝麻綠豆大的官兒,在公主眼裡還比不上宮裡的太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