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他的阿亦怎麼會……
“被嚇到了嗎?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和我這種人在一起過?”
“沒有。”白季反應過來,下意識道。
他說過,不論過去發生什麼,他都想和方執亦重新開始。
他會永永遠遠站在方執亦這邊。
只因為是方執亦,無關其他。
一輛車駛過,車燈照在方執亦臉上,稍縱即逝的亮光讓白季看清方執亦眼中的錯愕。
他撫上方執亦的眼尾,輕聲但堅定地說:“阿亦,我不會後悔的,過去,現在,以後,永遠不會,我愛你。”
方執亦怔住,靜靜凝視眼前語氣認真的人,隨即又勉強地笑了,眼淚卻流個不停:“你現在這麼說是因為你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白季,我早都變了,我殺過人,也不再愛你了。”
“不愛我也沒事,我愛你就好了。”
方執亦偏開頭,繼續用手挖小坑,指甲裡指紋裡被泥土包裹。
待土坑成形,他才將點點放進去。
白季壓住心底的酸澀,陪他一起埋,任濕黏的土沾上向來幹淨的手。
站起來的時候,方執亦眼前黑了一瞬,身形不穩,白季摟住他的腰:“小心。”
方執亦搖了搖頭,“你在這兒等著,我上去拿衣服。”
“我陪你。”
“不需要。”
等人走後,白季看向自己的手,上面還留有方才的觸感。
太瘦了,他的阿亦那麼單薄,蹲下來的時候也是小小的一團,根本不是成年男性正常的體型。
“喂,老闆。”電話那頭的助理似乎還未歇下,迅速接起電話。
“幫我調查一個人。”白季點起一根煙,深邃的目光如同深淵般讓人琢磨不透。
“誰?”
“方執亦。”
對面應聲答是,白季忽然想到方執亦提起這些事就像炸毛的貓兒似的,警惕任何人的接近,只要踏過那條界限,那麼一定會毫不猶豫豎起身上的尖刺來個魚死網破。
“算了,不要調查了。”白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好的。”助理一頭霧水,原來處事遊刃有餘,殺伐果斷的老闆也有猶豫不定的一天。
電話結束通話沒多久,白季剛扔煙頭,方執亦就帶著衣服下來了。
“謝謝你的衣服,以後要是沒什麼事別來找我了,很煩。”
方執亦說完就走,背影十分絕情。
白季沒說話,只是又想抽煙了。
他回到車裡,一直等到樓上的燈熄滅才離開。
……
天將亮未亮,方執亦睜開雙眸。
昨晚突然夢見點點蹲坐在路邊,小尾巴低落地垂在地上,圓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不遠處聚集的人群。
大概是約好一起早起遛狗的,他們圍成一堆,中間是被打扮過的小狗的嬉鬧聲。
他們時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場景熱鬧又溫馨。
點點遠遠望著他們,似乎想加入進去,可是沒有被注意過,於是只能落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