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拿出一個墊子墊在他屁股下面,“地上涼。”
方執亦笑眯眯道:“謝謝。”
生活幾乎回到最初的模樣,白季徹底搬進他的房間,每晚和他一起睡,睡前還會對他進行語言訓練。
白天,他們來到附近公園,裡面有幾種基礎的遊樂設施,是供小孩兒玩的。
早上涼快,有的小朋友和大人便會到這裡玩耍鍛煉。
方執亦和白季昨晚睡得早,早晨天沒亮就醒了。
等到八點多的時候,方執亦想出去散散步,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呼吸到清晨的新鮮空氣了。
於是兩人決定先散會兒步再回家吃飯,走著走著,就轉悠到公園裡了。
剛好蕩鞦韆的地方沒什麼人,方執亦看到了,突然記起他和白季才認識的時候,他們去給毛毛做檢查,在醫院裡遇到了拾荒老人和她的小黃狗,回來路上他還黯然神傷。
那會兒也遇到了鞦韆,他坐在上面蕩,白季在後面推。
時光匆匆,轉眼過去八年,方執亦駐足,拉了拉白季捲起的袖子,“我想……坐,鞦韆。”
白季笑道:“好啊。”
這一次,方執亦仍坐在鞦韆上,雙腿抬起,白季輕輕一推,便蕩了起來。
風吹在臉上,似乎什麼都忘了。
陽光正好,溫柔地在他身上灑下一層金,耳邊是小孩子的嬉鬧聲,方執亦閉上眼睛,隨意地放空大腦。
“白季。”他放下腳,停了鞦韆,仰起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男人。
白季垂眸,“怎麼了?”
“小籠包。”
方執亦聞到了小籠包的香味,忽然想吃了。
“你想吃?”
“嗯。”
白季環顧四周,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家早餐店,他撓撓青年的下巴,跟撓小貓的一樣,“我去買,要和我一起嗎?”
方執亦舒服地眯了眯眼,“不,我等你。”
“那不要亂跑,乖乖在這裡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回來。”
方執亦嘴角微微上揚,對方真是越來越把他當成小朋友了,明明他都快三十歲了。
白季離開後,他安靜待在原地,輕輕晃動鞦韆,這時,腳邊落下一枚小石子,他以為是某個小朋友的惡作劇,下意識順著方向看過去,卻發現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小朋友的捉弄,大家都在自己玩自己的。
奇怪。
方執亦又往其他地方看了看,一下子注意到左前方離他大概五十多米的花壇上坐著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
心倏地沉了下去,身邊的歡聲笑語盡數褪去,整個人彷彿再次置身於幽黑的深海之中。
他像是著了魔一般,不受控制地朝那邊走去,想看清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每一步都走地愈發艱難。
直到走近,男人應聲抬起頭。
那一瞬間,方執亦的心驟然狂跳,他面露恐懼,連連後退。
下一秒,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