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對自己的容貌這麼重視呢?”何蘇對秦斐說道。
秦斐死活要求她一定要給自己珍貴的臉拍個片子,理由就是怕以後會恢複不過來,怕毀容。
秦斐不答,吭哧吭哧半天,道:“反正到時候你一定要仔細聽一聽醫生到底怎麼說的。”
何蘇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又拿出手機刷了會八卦新聞,就有護士叫號了:“1號秦斐先生請到b5科室。1號秦斐先生請到b5科室。”
一連重複兩遍,何蘇循著走廊找到了b5科室。
三聲敲門聲過後,門裡傳來聲音:“請進。”
坐在桌後的是一個年紀四十上下的醫生阿姨,她抬頭,首先看見的就是秦斐這張臉。她挑了挑眉,讓何蘇坐下。
她用手指出片子上的每一處細細和何蘇說了,何蘇似懂非懂地點頭應和,最後以醫生的“好好休養”作為這次對話的結束。
去藥房領取了專門配的藥水,何蘇還在說秦斐這人愛大驚小怪:“我都說了沒什麼事,你還非要做這做那的,忙活了大半天這不什麼也沒看出來?”
秦斐心悅誠服:“是,您說的都對。沒事就好。”
何蘇哼了一聲,把這當成示弱,滿意地回去了。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回到家以後她還是仔仔細細地塗上了藥水。距離被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疼痛感也沒有最開始那麼強烈,她稍稍放下心來:總算不用擔心今晚秦斐看見這張損失慘重的臉時沖她發火說她不把身體當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又觸發了小盒子的什麼機關,在夕陽仍舊懸掛在半山腰時,何蘇就被吸回了小盒子裡,保持著一手舉著棉簽一手扶臉的姿勢,呆在原地。
秦斐動動手腳,確認除了臉以外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他臉色陰沉地盯著鏡子裡那個鼻青臉腫的人,感受著一陣又一陣連綿不絕的刺痛,眼底劃過幾絲微不可查的暗光。
“唉不是,秦斐,你看看現在多少點了。今天六點怎麼來得那麼快?”何蘇仍舊處於疑惑狀態,她放下手,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臉,更加奇怪了。
“現在是五點。”秦斐眼一瞄,便看見擺在一旁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他伸手碰了碰方才何蘇沒來得及上藥的地方,臉上突然現出一個異常邪性的笑,很快又消失不見,快得彷彿是錯覺一般。
“哎怎麼又早了!這個破盒子是不是在針對我!”何蘇直覺一向準,就在秦斐短短五個字中她察覺出一絲潛藏的危險來,連忙說說笑笑一樣扯開話題。
秦斐沒有回應。他慢條斯理地拿起還留存著何蘇體溫的棉簽,倒了點藥水,毫不猶豫地用了點力氣往自己臉上點。
尖銳的刺痛迅速透過大腦皮層反應出來,他無所謂一樣笑了笑,扔開已經被藥水染得沒法再看的棉簽,又抽了根出來。怡然自得的模樣,更像是個正在田間漫步的貴公子而非窩在小出租屋中給自己上藥的小年輕。
何蘇全程都保持著安靜,直到秦斐的腳步聲響起,才像大難逃生一樣將提起的一口氣撥出來,狀似無意地問:“小秦斐,今晚你不出去工作了吧?”
“不去了。我待會兒給楚大哥打個電話。”秦斐說話的語氣與往常一般無二。
“嗯。對了,今天的午飯還剩了點菜,要不你先湊合著熱了吃吧,唉你知道該怎麼熱飯菜嗎?咱們家也沒有添個微波爐什麼的,明天我得記得多買點菜回來……這個該死的小盒子,成天就知道剝削我……”她嘀嘀咕咕了許久,全然不覺自己這樣大包大攬的狀況有什麼不一樣。
秦斐臉上的陰沉在她嘮嘮叨叨的話中逐漸消失,他打斷了何蘇的絮叨:“好了好了,蘇蘇,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看。基本的熱飯熱菜我還是會的。”
“好,要是不會叫我一聲啊。”何蘇不放心叮囑。
秦斐也確實沒有誇大,他吃完飯洗了碗也沒有讓何蘇幫半點忙。
“哎,我突然覺得有點餓了。”何蘇揉揉肚子,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現在需要時刻不斷地說話以驅散自己內心的不安。
“那要不咱們以後晚飯時間再提前點吧。”秦斐好脾氣地提議。
“別別,我就說說而已。”
“那也行,什麼時候你改主意了和我說一聲。我現在先給楚大哥去個電話。”
兩聲“嘟嘟”聲後,楚淩雲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隔著那麼遠何蘇都能夠聽出他聲音裡的雀躍:“小斐有什麼事嗎?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來我這兒一起吃啊。”
“吃了。”秦斐先是回了這個問題,才說到今天的正題,“我想請個假。這幾天我有點事估計去不了茶意了。”
“怎麼突然間要請假了……”楚淩雲自顧自嘟囔一句,又馬上接上,“行啊,準假了。不過你要請多少天假先和楚大哥說一聲。”
“這……這我也不是很確定。”秦斐支支吾吾,“要不這樣,我先請五天,到時候如果不夠了再說你看行不?”
“怎麼了小斐,突然間就要請假?”對面有點混亂的聲音,再之後開口的變成了女聲。
“一、一依姐?”
“是我。”錢一依大大方方應下來,“我和楚淩雲在一起吃飯呢,你要不要出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