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狗妖部落,吃過飯,扶疏去給大金毛療傷。
其實大金毛傷得並不重,就斷了三根肋骨,跟妖皇大人上一回重傷到死氣罩頂可輕多了。
扶疏挺疑惑,就這麼點傷,吃點草藥就行了,為什麼擺出一副要死的樣子呢?
二憨苦哈哈:“好地方都被各大家族佔領了,我等得罪了貓王,被驅趕到這靈氣稀薄的地方,修為難進,就怕受傷,此處沒有藥草,打坐調理也沒用。”
原來如此。
將藥氣輸入傷口,大金毛原本疼得哼哼唧唧,忽然體內鑽入涼氣,他舒暢地□□,就聽到扶疏脆生生說一句:“你好了。”
“好了?這麼快。”大金毛停止哼唧,愕然扭頭,草木妖治療傷勢都這麼敷衍的嗎,都沒見這藤子觸碰他的傷口,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
狗妖三兄弟也目瞪口呆,心直口快的二憨脫口道:“哪有那麼快的!這麼重的傷,至少也得治療三天,小藤子你……”
扶疏生氣了,作為草木妖,懷疑什麼都不能她的治癒能力,她扭過頭不理狗妖,“本來就好了。”
“別生氣別生氣,就算治不好也沒關系,這都是命——”大金毛在站起身的瞬間閉上嘴,快速走了兩三步,不可思議地朝向兄弟們狂喜道,“真好了?老天,真的我好了!不疼也不癢!”
“哥哥!”
二憨兇子和小田田半信半疑,湊到大金毛跟前,又是看又是嗅,拉拉拽拽。他們本來都不抱希望,以為大哥就要死了,沒想到還能救活,還這麼快,連傷口都沒有了。
“大哥,要不是血還在,真的看不出大哥你受過傷!”
“恭喜,大哥傷勢痊癒,咱們往後又能一起打劫了!”
大金毛走到扶疏跟前,驚訝地看著她,不敢相信這麼一株小小的草木妖,居然有如此驚人的能力。這就是妖不可貌相?
他蹲下身子認錯,“對不住,小藤子,別生氣好不好。”
二憨兇子小田田也過來圍住她,感激不盡:“小藤子,你真厲害!謝謝你救了我哥們,以後你有什麼事,我們犬族都幫你!”
扶疏這才扭過頭,被狗妖誇得飄飄然,羞澀道:“我真那麼厲害?”
大金毛兄弟彼此對視,點點頭,“小藤子你最厲害了。”能轉瞬間就救活大金毛,何止是厲害能表達的?他們記下這份恩情,連帶桑裴一同感激,日後,必然報答。
狗妖圍住扶疏好好誇了一通,扶疏才走回去。辨認過洞口的兩棵歪脖子老枯樹,才算走到地方。這是狗妖為了彌補之前的冒犯,特意貢獻出的最好狗洞。奈何狗妖太窮,所謂的最好,不過是一窩枯草當床,一張看不出陳舊毛皮當被,簡陋之至,連張石床都沒有。
怪不得他們連老虎都敢打劫,犬族窮得叮當響,不冒著危險啃老虎,很可能這個冬天都撐不住了。
走入洞中,洞頂的夜明珠是桑裴安上去的,光芒柔和,氣氛安謐,猶如從前在璇璣洞中一般。扶疏恍神片刻,道:“哥哥,我回來了。”
桑裴放下羊皮卷,道:“如何?”
扶疏笑道:“都好了。”
地上趴著一隻小夜貓,正是扶疏之前所抓來的,胖鳥的腿上繫上了根細繩,灰羽蓬炸,雙眼呆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小胖!”扶疏目光大亮,撲上去勾起繩子,抱著小夜貓才發現他渾身發涼,忙輸入藥氣,還是涼,便道:“他怎麼了?”
桑裴:“嚇的。”
得了,扶疏無須再想,便知道是誰嚇唬了小胖鳥。
桑裴輕飄飄掃過小夜貓,他作為貓妖的手下,對貓妖知之甚詳,對庸陵瞭若指掌。所以,他為了撬出有點的訊息,採取了一些手段。
然後,小夜貓就神智失常,問什麼答什麼。
桑裴初步瞭解了庸陵的情況。此地與他所料不差,雜亂無序、資源競爭、強者吞噬弱者。他懷有目的和野心,來到此地就是為了報仇。敵人沒一個好對付的,首先他得有實力和權力。妖域權力早已被四大部落瓜分,他得另闢蹊徑,從庸陵下手。
至於庸陵秩序混亂,強者為尊,反倒便宜他行事。
夜已深沉,桑裴執起羊皮卷,明顯是要繼續研讀,對扶疏道:“去睡吧。”
“好。”扶疏抱著貓頭鷹,乖乖爬進花盆裡,但沒睡著,又露出藤枝,欲言又止地偷瞄桑裴老長時間。桑裴自然也注意到,不予理會,將心神放在羊皮捲上,同時運轉妖力,在另一張堪輿圖上勾勾畫畫。
動作行雲流水,相貌芝蘭玉樹。
扶疏歪頭想出樹爺爺曾說過的一句話: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呃,這樣想妖皇大人會被曬成幹柴吧?
扶疏囧囧地收回視線。這時,小夜貓因為畏懼桑裴,想往花盆底下鑽,但花盆可不樂意,故意“咣咣”地晃蕩。小夜貓受驚之下,“咕”地慘叫,更是死命往花盆底下紮,花盆搖晃得更厲害,咣!咣!咣!咣!咣!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