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答應了多少割肉賠錢的條款, 四大部落打碎牙齒和血咽,白虎王、朱雀王和龍族九兄弟看向黑衣笑臉男的表情裡, 逐漸變得癲狂,繞是像玄武王這樣的溫吞性子,也不由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生啖其肉。
這庸陵王究竟是誰?敢不敢露臉出來?
能想到的手段都試探過了,這瘋子沒有氣息和容貌, 嗓音、靈力波動也用了方法遮掩,什麼都瞧不出。
黑衣笑臉男臉上的笑容愈發詭異, 似在嘲笑,也似哭泣。其他妖更煩躁了, 你哭個啥, 該哭的是我們!
當他提出最後一點,才真真正正將所有大妖都惹怒了:“好了,最後一個條件哦!開心不開心, 來來來,都笑起來!”
朱雀部落的賀佐警惕:“請說。”
黑衣笑臉男笑嘻嘻:“留下一層數的草木妖,退出迦歸峰, 永遠別再回來!”
這句話一出, 簡直在戳人肺管子!他們忙進忙出辛苦大半月, 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就是為了捕捉草木妖強大自己的部落,如今黑衣笑臉男上下牙齒一磕,就要走一層, 實在過分至極。
睚眥最先忍不住,聞言目眥盡裂拍桌站起:“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想要草木妖,你做夢!等我、先殺了你一了百了!”
話落就化為原型,猶如長了龍角的豺狼,迅猛地沖向黑衣笑臉男,電石火花的功夫,睚眥已經被踹飛,撞在帳篷上留下個睚眥洞,妖已經消失不見。而睚眥的拼死一搏,竟然只在黑衣笑臉男的手背劃了條血道。
可讓黑衣笑臉男抓到把柄了,他委屈地抬手,讓眾妖看清傷口,傷口並不可怕,輕輕一抹就能治好。眾妖心驚的是這瘋子的態度——
果然,他清脆地擊掌兩聲,嗓音驟冷:“不服是吧,那就先從龍族開始,本王最喜歡毀滅。點火!”
龍族兄弟還抱著一絲期望,這瘋子瘋歸瘋,可別真燒毀草木妖,那可是難得的寶貝,四大部落的王除了玄武誰都沒有!胡思亂想間,帳外吵吵嚷嚷,龍族小妖涕泗狂流地進來,話都說不利索了,“報,草、草木妖……燒毀一半!”說完驚懼地昏倒過去。
龍族剩下的八位兄弟冷汗涔涔,想著索性還是捶死瘋子算了,但沒想到瘋子如此缺德,草木妖就燒毀一半,還留下一半當妖質。他們不能動彈,再反抗,真的一片葉子都不剩下了。
“還有誰不服,盡管說出來。咱們好好交流,不要太野蠻哦!”瘋子捧臉,他的笑容已誇張到無法直視的地步,彎彎的嘴唇從耳根,咧到了原本是眼角的部位。
有了龍族的慘狀在前,眾大妖還能說什麼,無力地擺擺手,表示同意。破財消災,破草木妖,送瘟神。
黑衣笑臉男拿走一層草木妖,正要走,狀似不經意地說了句:“其實華清尊者算命還挺準的,他最會預言啦,你瞧他算出本王要來,怕狐族吃虧,都沒讓狐族參與此事哎!”
四妖王略一思量,的確如此,所有妖族能參與的都參與了,唯獨狐族。當初尊者說狐族天賦不好,有草木妖也是浪費,所以除了華清尊者,一根狐貍毛都沒來。現在他們四部落的實力狠狠地削弱,就算有草木妖,也得花費二三十年才能恢複。難道說,這是尊者有意為之?
可憐的華清尊者,還昏迷著,就被一口黑鍋蓋實了。從此無論哪個妖族,再不敢全心全意信任他。
末了,黑衣笑臉男經過虎王時,對著他仔細瞧了瞧,拍拍手:“聽說虎王老婆孩子都死了?那可巧,本王要給未來的老婆孩子準備禮物,您看看,白虎部落的草木妖再奉獻出一層?”
虎王又驚又怒,卻也不敢招惹面前的瘋子:“你!”
“虎王同意了,去拿!多謝虎王,你真比我親爹還親,親一口,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笑臉男長腿邁出營帳,聲音遠去:“別忘了搬走哦,本王只給你們一個時辰,天亮前,誰有小妖留在迦歸峰,本王就去誰家做客哈哈哈哈哈哈……”
是夜,迦歸峰頂,桑裴遙望迦歸峰下。臉上仍舊戴著面具,氣勢卻由魔性轉為淡漠。
高高在上,不食煙火。
晚風吹動松林,迦歸峰外密密麻麻的火把聚成璀璨星河,突然間一分為四,呈銀帶般向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傾洩遠去。
風中夾雜著新一輪的流言,說“圍攻妖林代價太大,四大部落的王不忍族人再度犧牲,提前收手”、“華清尊者替小妖算命,全盤算錯,氣昏了頭”、“庸陵出現一位大王”等等。
這幕場景映入一眾庸陵妖的眼裡,就成了笑料,看著四大部落狼狽逃遁,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一陣爽快。
“汪汪汪!”
“咕咕咕!”
夜貓族族長掉頭望去,看見犬族三兄弟和小胖鳥爭先恐後地爬上山,還是小胖鳥先飛來,興沖沖地道:“咕咕咕,事情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