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尾狐向玄武王求助, 玄武王依然保持著憨厚的微笑,裝聾作啞, 就像壓根沒聽出他說的意思,擺擺手說道:“他救了我兒一命,本王哪能說他?唉, 說不得、說不得!”
在玄武玩看來,桑裴替他們一族解決了神血封印, 就是整個玄武一族的恩人。這事他不能對外說,只能以兒子的救命恩人對外公示。
更何況, 教訓庸陵王?不是在開玩笑吧。
如果真做了,那就是活膩了。
“就你們兒子的命?玄武王可別忽悠我啊, 你們的兒子, 可還在王後的肚子裡揣著呢,別不是受了欺騙吧?”
六尾狐冷冷的說道,自從做了玄武一族的使者, 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般窩囊氣!整個玄武一族,誰敢小看他?這知不知道哪來的妖怪,卻不把他放在眼裡, 簡直就是找死。
他亦有所指, 眼珠子瞅向玄武王後, 這一對夫妻裡, 王後看上去比玄武王精明,他的意思,想必王後能明白。
他已經懶得去看玄武王憨厚的臉, 身為一方妖王,這家夥蠢的和妻離子散的虎王有一拼。
蠢貨在有時候很討聰明人喜歡,他在搜刮玄武一族寶物之時,玄武王什麼都不知道,乖乖的把東西奉上。但有時候,他的愚蠢就非常讓人不耐煩了,就比如現在,說話說的含蓄了一點,玄武王這蠢貨就聽不懂意思,非得讓他明明白白地說。
話說得透了,誰都沒有面子,不是嗎?
六尾狐轉向玄武王後,用那張能言善辯的舌頭挑撥著:“王後,此人來玄武部落,定然沒安好心。”
“他救過我們母子倆的命,能安了什麼壞心,你是想讓我動恩人?”翠兒完全忽視六尾狐的話,對他依舊沒什麼好臉色,手掌一下一下的摩挲小腹,動作輕輕。
六尾狐憋了一肚子的氣,沒想到一向聽他話的老烏龜,關鍵時刻竟然縮起了腦袋。
看來,借玄武王夫婦的手除去桑裴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六尾狐抬頭望了眼桑裴,只不過一眼,他就本身發冷,難道,就放過這個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妖怪嗎?不,不甘心。
桑裴輕輕笑了下:“不過一條狐貍,你不出聲,我還沒留意到,小小的六尾狐,竟然管起一方妖族的事,好大的能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那仁善的狐族指使的。”
玄武王雖不知桑裴要做什麼,但推算出他並沒有惡意,就配合他道:“哪裡,哪裡,狐族仁善,怎會插手別族的事呢?小友啊,這定是誤會。”
白晶看不過去,撇撇嘴,插話道:“哪來的誤會,俺明明看的是一隻狐貍橫行霸道,連玄武王都不放在眼裡。誰給他的膽子?”
玄武王忙揮手:“沒沒沒……”
桑裴笑:“沒就是沒吧,不過,一隻小狐貍也敢指使一方妖王,野心太大,不能慣著,玄武王若不將他趕出去,萬一落下笑柄就不好了。”
白晶嗤笑:“還說俺們是下賤的妖,誰下賤還不知道哩。”
“夠了!你們,真的夠了!”
一人一句,話裡話外冷嘲熱諷,六尾狐惱羞成怒,咬牙切齒。拍了拍手,把門外的手下召喚進來,刻薄的臉容扭曲著指向桑裴,眼珠子殺意滿滿:“拿下他,給我拿下他,生死不論!”
從殿門外跑進來許多狐貍,將桑裴扶疏,團團圍住,飛速逼近。
扶疏幾步上前,擋在桑裴面前,匆忙道:“哥哥,這狐貍……瘋了嗎?”
這只狐貍究竟是怎麼想的,哥哥又沒有做什麼,他自己怎麼找了那麼多事,非得跟他們槓上。莫非,他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可是哥哥說,在庸陵尚未有足夠強橫的實力之前,不可以被外人知道,尤其是狐族。
思及此,扶疏心底泛起異樣,眼神一點點漫上冰霜。
在十年前山谷裡的那場大戰,親眼目睹了桑裴危在旦夕、好朋友在死亡邊緣掙紮的場面,又親手殺掉一隻妖,被滾滾天雷觸身之後,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敢的慫包了。
她不怕手上沾染妖命,或許是,變壞了。
這狐貍,真的很讓人討厭。十年前的那兩只九尾狐已經被殺,她還不至於記恨整個狐族,但如果還是有狐貍非要跟她過不去,那她就絕對不會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