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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3)

司馬灰剛才也目睹了石碑另一端出現的情況,是以知道高思揚沒有看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跟隨探險隊進入重泉之下的“二學生”確實已經死了,因此不論出現在“拜蛇人石碑”後面的東西跟他長得如何相似,也絕不是那個來自大神農架林場的人。

羅大舌頭等人暗暗點頭,眼見勝香鄰形容憔悴,就決定在石碑頂端多停留半個小時。

眾人皆被熱流灼傷,停下來才感到周身上下都疼,此時忍著疼關掉礦燈,一面整理武器彈藥,一面藉著螢光低聲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司馬灰估計“拜蛇人石碑”,很可能是一條虛無和現實之間的分界線,延伸到洞口的壁畫,大多描繪著人死變鬼,經此墜入虛無之海,所以石碑後面多半就是虛了。

羅大舌頭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死人都去的地方……豈不就等於陰間的黃泉嗎?”

司馬灰也是推測,只能告訴羅大舌頭沒這麼簡單,至於什麼是虛?這還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當年綠林裡有段舊話,說是明朝末年,流寇竄至陝西作亂,朝廷起大兵堵剿,以前叫流寇,現在都叫農民起義軍了,那時義軍轉戰數省,持續與官兵激戰,始終沒有機會休整,部隊死傷甚重,更要命的是軍中缺糧缺餉,形勢危如累卵,隨時都有全軍覆滅的可能。

當時朝綱敗壞,民心思變,各地都有人暗中幫助義軍,到處籌措軍餉糧食,有一天河南開封府來了個跑江湖賣藝的女子,容貌絕美,引得當地百姓爭相來看,她在街上擺出一個古瓦罐,聲稱誰能用銅錢把這罐子裝滿,就甘願以身相許,甭管什麼朝什麼代,也不管是什麼動蕩年月,天底下從來都不缺湊熱鬧的好事之徒,眾人又看那罐子不過飯碗大小,能裝得下多少銅錢?如能娶了這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當真是豔福不淺,於是紛紛擠上來,十枚八枚的往罐子裡扔,也有拿整貫的銅錢往裡倒的,不料古瓦罐就似無底之洞,投進多少銅錢也不見底,便似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無回,圍觀的民眾無不稱奇,都說這小娘子真是異人,想必懷有異術,誰也不敢再上去當這冤大頭了。

恰好有個押解稅銀的軍官,帶了一隊士卒,解著整車的銀鞘途經此地,在旁看得十分稀奇,這位也是個不信邪的,最主要是垂涎美色,認為這古瓦罐無非是種障眼法,官府的庫銀都印了花押,縱然有搬運挪移之術也難盜取,當即推開人牆,拿銀鞘往瓦罐裡放,放一個沒一個,放兩個少一雙。

那軍官惱羞成怒,偏不信這麼個不起眼的破瓦罐能裝得下整車稅銀,便把那輛裝有稅銀的馬車推進圈內,揭開捆縛銀箱的繩索向地上傾倒,滿以為這麼多銀子,埋也能把瓦罐埋住了,誰知地下就像有個陷坑,竟忽然往下一沉,連車馬帶銀鞘,“呼嚕”一下落進了瓦罐之中,再也不見蹤影。軍官看傻了眼愣在當場,過了半晌才醒過味兒來,忙喝令軍卒將那女子捉住,憑空失了官銀,少不得要捉住施術的妖人:“既然是朝廷稅銀,容我從罐中取出如數奉還,管教分毫不短。”隨即走到瓦罐前,趁著官兵不備,將身形一縮,轉眼間就鑽進了古瓦罐裡,那些押解銀車的軍官和兵卒,發聲喊擁上前砸碎了瓦罐,卻是空空如也,賣藝女子連同銀車,好似泥牛入海風箏斷線,全都不知去向了。

羅大舌頭同樣聽傻了眼,十分好奇地問道:“真有這麼回事?是不是黃大仙經常施展的障眼法?”

司馬灰說反正是幾百年前的舊話了,現在講來無非吊個古今,據聞這女子是義軍裡的奇人,使用搬運之術竊取官銀充當軍餉,她那個無底洞般的古瓦罐,就像趙老憋在喜馬拉雅山下看到的壁畫,一個女仙將整個城池吞到腹中,如果以前真有此類搬運之術,沒準就是掌握了進出“虛”的方法,而“虛”裡面的情況無人知曉,因為那是連能見到徹始徹終的佛眼都看不到的去處,所以很難猜想會遇上什麼情況。

羅大舌頭心裡著實有些嘀咕,嘴上硬充好漢:“滿天神佛都看不到也不要緊,我羅大舌頭卻有先見之明,就沖咱弟兄一貫倒黴的運氣,要是做生意開棺材鋪,城裡八成都沒死人了,下去之後自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還能有什麼意外?”

勝香鄰恢複了幾分精神,她聽司馬灰和羅大舌頭兩個又在講些聳人聽聞的言語,就起身說道:“這座‘拜蛇人石碑’陷在地底數千年,碑體早已是裂痕遍佈,邊緣與洞壁之間也存在著很多縫隙,虛實相交怎能僅有這一牆之隔?此時四個人攜帶的水糧、彈藥、電池均已所剩無幾,要想探明石碑對面的秘密,就不能過多耽擱,必須盡快行動。”

司馬灰見勝香鄰臉色蒼白,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心裡隱隱擔憂,奈何留在原地不是辦法,只好囑咐她緊跟在自己身後,寸步也不要離開,這樣即使遇到什麼兇險,至少能夠隨時照應。

勝香鄰點頭應允:“石碑裡側的大洞深得古怪,一切情況不明,咱們所有人的行動範圍,要盡量保持在能見距離之內。”

羅大舌頭從揹包裡翻出剩餘的幾根雷管和導爆索,捆紮在一處當作簡易炸藥,從熱氣球物資中找到的烈性炸藥,在爆破死城入口時已經用盡,但有這雷管充為爆炸物也足能壯膽,倘若遇上什麼鬼怪,炸不死也能把它嚇走。

司馬灰說石碑雖是厚重巨大,可陷在地下年頭太多了,到處都有龜裂和縫隙,如果離得太近,這捆雷管造成的爆炸很可能使其崩塌,所以使用雷管的時候一定要謹慎。

四個人準備就緒,小心翼翼下到石碑底部,發現裡側是又高又闊的無底之洞,估計洞道直徑與石碑的寬度相似,洞中黑暗障目,能見度比外面低了數倍,礦燈只能照到五六步之內,不僅是光線,無邊潮水般的黑暗,彷彿連稍遠處的聲音都給吞噬掉了。

眾人不敢冒進,背靠著石碑環視周圍,發現裡側刻著同樣的碑文,洞壁兩邊還有拜蛇人遺留的壁繪紋刻,似乎記載著拜蛇人祖先在這個古洞中的遭遇,其中還有幾個殘存的古篆可以辨認。

司馬灰等人見勝香鄰在礦燈下對照記事本,逐個解讀壁刻殘文的內容,就先轉身從石碑裂隙中向外張望,隱約能感到外面的熱流,除此之外卻沒有任何異狀,都尋思之前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於是返身問勝香鄰洞壁上刻了些什麼?

勝香鄰說洞壁被蒼苔侵蝕消磨得很嚴重,能解讀出來的內容非常有限,這一部分應該是“會看到……讓你無法承受的……真實。”

第九話 無法承受的真實

石碑裡側的壁刻殘缺不全,勝香鄰能辨認出來的僅有這幾個字,其餘部分多受蒼苔侵蝕,早已模糊不清了。

司馬灰有些迷惑,“看到無法承受的真實”是什麼意思?這壁上所刻的圖案與象形文字,遠比石碑更為古老,其中記載的內容,很可能是拜蛇人祖先在洞中的遭遇,因此這句話並非指石碑上的死亡訊號而言,而是暗示石碑裡側的洞xue,這地方黑茫茫的深不見底,哪裡看得到什麼東西?

勝香鄰也是難解其意,她用礦燈照向洞壁,對司馬灰等人說道:“附近還有些奇怪的圖案,好像是拜蛇人祖先在這洞中膜拜祭祀。”

司馬灰往勝香鄰礦燈所指之處看去,只見洞壁上雕刻著一排排站立的人形群像,皆是以手遮面,狀甚驚恐,看似古樸單調的構圖中,卻隱約傳達著一種怪誕詭異的神秘氣息,以及令人無法破解的含義。

司馬灰奇道:“這裡好像還有比石碑更讓拜蛇人懼怕的東西?”

勝香鄰說:“據此看來,拜蛇人祖先曾發現這洞中存在某些很可怕的事物,起先因畏懼而加以祭祀膜拜,後來才用石碑堵住了洞口,可這個無底洞裡……會有什麼呢?”

眾人無從推測,決定先到裡面看個究竟,又看周圍都是被蒼苔覆蓋的石壁,就由司馬灰在前,羅大舌頭斷後,礦燈齊開,沿著洞壁向深處摸索。

司馬灰身上一直還帶著個空罐頭盒子,外皮鑿了許多篩孔,裡面裝了幾只洞xue大螢火蟲,臨時充做宿營燈使用。但這種長尾大螢火蟲,皆是有頭無嘴,無法透過攝取養分維持生命,所以存活的時間十分短暫,不過壽命終究比朝生暮死的原始蜉蝣長了不少,約在20個小時左右,眾人由螢光沼澤到石碑之下,歷時已接近兩天,在昭澤裡捉來的幾只長尾螢火蟲,光芒逐漸轉為暗淡,陸續開始死亡,至此只剩下兩只活的,也皆是螢光微弱,無法再用來照明以及探測地底空氣含量了。

司馬灰覺得這罐頭盒子是個累贅,就把那兩只螢火蟲掏出來放了,任其自生自滅,就見兩蟲展開鞘翅,拖著黃綠色的暗淡光尾在頭頂掠過,盤旋了半圈,隨即沒入黑暗之中看不見了,剩下的空罐頭盒子則隨手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