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情花落

“謝皇後娘娘誇獎。”顧昭歡低眉斂目。“我家家姐才是真正的才女。琴棋書畫，到烹茶作詩，女學裡的老師沒有一個不誇耀三分的。與她相比，昭歡愧不敢當。”

這下子太後來了興趣。“這便真真是個好的了，快叫出來讓她好好展現一番。也讓大家有一個榜樣。”

顧昭婉聽言只得起身。卻是沒有半分急躁。“臣女顧昭婉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整個行禮的動作也讓顧昭婉做出來三分美感。

“小丫頭生的卻是俊俏。”太後娘娘樂呵呵的開口。“你準備了什麼啊？”

顧昭婉聞言又朝著太後盈盈一拜。“臣女知曉太後愛舞，早年便因著一曲情花落聞名。臣女不才，願為太後娘娘獻此舞助興。”

太後自然欣喜，讓人從旁準備好。便微微起身，有些期待的望向臺子上。

顧昭歡倒是沒有想到顧昭婉還留了這麼一手，心道自己的規律怕是讓方氏摸透了。卻也沒有半分著急。一曲情花落卻是能在太後面前帶來好感，但是她也不會打沒準備的仗的。

琴聲起，便瞧著顧昭婉藉著月色在臺上輕盈旋轉。柔韌的腰肢帶起了手臂的擺動，每一個下腰，旋轉，踢腿，側彎都恰到好處。真真彷彿入了凡間的仙子在舞蹈。讓人不由得看痴了。

不難見得，顧昭婉為了這次的群芳宴下了苦功夫。就從她今日穿的曲水流芳裙就能看出。整個裙子藉著顧昭婉自身的旋轉在月光下散發出瑩瑩的白光，更是給顧昭婉帶來了一種神秘感。讓人産生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

一曲終了，人們長久的沉浸在這一舞的魅力了，久久沒能回神。

“好，好，好。”三個連聲的好，足以看出太後的喜愛之情。“來人，賞國公府二小姐玉如意一對，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但得幾朝聞啊。”

太後的封賞確實不俗，饒是顧昭婉也沒有想到太後會如此歡喜。欣喜的朝著太後一拜，接過公公遞過來的賞賜。

“回太後，臣女在女學裡得各位老師的欣賞不過是平日裡的死讀書罷了。其實家妹剛剛定是有些怯場了，不然她定不會比臣女差半分的。”顧昭婉接過賞賜之後拜倒在地。

這一舉動看似是在因為家妹錯過表演的機會而替其爭取。實則，顧昭歡心裡明鏡似的。顧昭婉怕是覺得在她之後，自己絕對沒有能力讓眾人大吃一驚，所以藉此機會讓自己出醜。

就算最後自己表演的差強人意，她也可以用怯場一帶而過。左不過是自己熱鬧了太後，太後對她這個護妹心切的姐姐是不會過多責怪的。而從此會情花落的顧昭婉則就實實在在的名動京城了，當然還要加上賢淑的好名聲。

好算計，就連顧昭歡都忍不住要為顧昭婉拍手叫好了。

“哦？當真入如此？”太後聽見顧昭婉這麼說，興趣再一次被提了起來。“婉丫頭莫要哄騙哀家。哀家瞧你這舞已是極好了。”

在做的各位小姐看著太後對顧昭婉的稱呼都變了，一個個急紅了眼。這要是能在太後面前得著好，以後自己的夫家定然也不會差。就算不是太好的，也能因此被夫家好好對待著。這天大的好處，誰不想要？

“昭婉怎敢哄騙太後娘娘。念太後娘娘念家妹年幼，再給她一次機會。”說著，顧昭婉向著太後行了一個大禮。

這下子，太後雖然對顧昭歡充滿了興趣，卻心中有些不喜。覺得這定是一個被家裡寵壞了的官家小姐，竟然讓嫡姐為她謀劃至此。

“既然婉丫頭如此說，那便叫出來看看吧。”太後向後靠了靠身子，旁側的人立刻地上了一杯熱茶。

顧傾城有些嫉妒的看著顧昭歡，顧昭歡卻心道她沒有腦子。慢慢的走到正中央，在顧昭婉的身旁行了一禮。“太後萬福金安，皇後萬福金安。臣女顧昭歡。”

太後不耐的揮揮手。身旁的丫鬟機靈的說。“你便是準備了什麼才藝自去展示就好。”

這句話說的就很不給面子了。顧昭婉聽了心中暗喜，看著顧昭歡不疾不徐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便覺得顧昭歡是嚇怕了，自行回了座位，沒有管顧昭歡。

看到顧昭歡要獻藝，明月立刻把準備好的琵琶取了出來。顧傾城在一旁見了暗自握緊了拳頭，自己準備的也是琵琶，這要是顧昭歡今天入了太後的眼兒，這群芳宴自己便是沒有再拿出手的機會了。

以為顧昭歡要開始了，一旁的琴師過來問，她需要配著什麼曲兒。顧昭歡搖搖頭，便見著明月有讓人在舞臺上架起了一個架子，一個近兩米寬的大宣紙被從上鋪開。

見到這個做法，眾人都來了興趣。看著這旁邊研好的墨汁，想來應該是用來寫書法或者畫畫的。難道這國公府的三小姐打算表演兩個才藝？

太後看著也有些興致，卻沒有開口提問。眾人把東西收拾妥當之後就離開了高臺，獨剩顧昭歡一人抱著琵琶站在臺上。“臣女不才，幾日前得一古譜，堪堪參透其中淺顯的意境，想來今日獻魚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是最為合適的。”

眾人這下更是困惑，若是隻是奏琴，何意又是此番模樣。然而不等眾人心中多想，顧昭歡就抱著琵琶在宣紙上自行轉起了圈。

不得不說，美人最美不過纖腰不盈一握。這一轉起，廣袖衣擺便被風吹起。纖細的腰肢頓時被完美的展現出來。讓眾人更是驚訝的是，隨著顧昭歡的轉圈，竟然慢慢的響起了琵琶聲。

“便是聽說過聞聲而舞，這般便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太後看見了也禁不住贊嘆道。

琵琶聲時而清脆，時而婉轉，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彷彿一個女子在傾訴自己的苦楚，低迴百轉，又好似一個男子為了家國不得不遠離家鄉，錚錚之音讓人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