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囂張的後果
顧昭婉仍不鬆口,咄咄逼人:“若是有人存心造假,只怕李老師一時也難辨得清,還是小心為上。”
顧昭婉當日聽得瑞香說是確實將字畫浸了水,她思量著這麼短的時間內顧昭歡絕不可能有本事將詩帖複原,多半是粗製濫造了一幅贗品過來充數,因此就執意向李老師揭穿顧昭歡與柳鶯二人的“小人行徑”,當然,她也不會將浸水一事說出。
她說的是義正言辭,顧昭歡聽了心中卻冷笑,這顯見的是在質疑老師的水平,顧昭婉這般堅持不給人臺階下,只怕李夫人脾氣再好,聽了也會不高興吧。
果然,顧昭婉說完話後,李老師臉色已然不太好看:“此事非同小可,說話還是應該謹慎些。方才我已仔細看過,確實是我之前拿過來的那一幅。”
顧昭婉無言,她雖一心要讓柳鶯顧昭歡難堪,卻礙著國公府長房嫡女的身份不敢造次,此時李老師已開口證明詩帖是真非假,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免得惹禍上身。
薛瑤卻沒有這些顧慮,她有著郡主的尊貴身份,平日裡也是前呼後擁的,並不怎麼把學堂裡這些老師放在眼裡,當即就大步走上講臺,“嗤啦”一聲將卷軸撕開一角。
薛瑤雖然不學無術,家裡收藏的東西卻頗多,曉得造假之人難免在紙質墨跡之類的細節上留下痕跡。
這一舉動頓時使得滿堂皆驚,李老師變了臉色,不再如先前一般和婉,呵斥道:“郡主為何無故撕開這幅詩帖?”
薛瑤不在意地笑道:“李老師大可不必如此驚慌,這麼小小一幅字畫我還是賠得起的,不過,請老師再看看這撕開的地方,可還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斷麼?”
顧昭歡之前也被薛瑤的行為所震驚,這才慢慢緩過來,這字畫表面是看不出任何問題,但新的字畫與舊的字畫必然是有區別的,連墨跡滲入的深淺和紙張的泛黃程度亦是不同。
《清明詩帖》是章遠齋於十年前所寫,若是幾日前剛做出的仿製品,只要撕開紙張,明眼人多半能夠看出不同來。
顧昭歡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柳鶯也是同樣心情,那種莫名的恐慌縈繞在兩個人心頭。
李夫人不滿於薛瑤的傲慢無禮,但是字畫既已被撕開一角,就索性捧到眼前認真看了看。
隨著李夫人的動作,顧昭歡和柳鶯的心提到了心口,顧昭婉與薛瑤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意。
課室裡一片沉寂。
半刻後,李老師開口道:“確係真品,郡主記得去安西侯府與侯爺夫人商議字畫的賠償事宜。”她面沉如水,顯見的是心中動了幾分真氣。
薛瑤臉上的笑登時僵住了。
原來李夫人所說的友人竟是安西侯的夫人,那這事就鬧大了。
安西侯與鎮南王雖然同為朝廷威震一方的武將,但脾性不和,在朝堂之上多有爭執,因此鎮南王在離開京城前還曾特意囑咐過女兒莫要得罪安西侯府的人。
平日裡薛瑤再是飛揚跋扈,也不敢在大局上出岔子,但眼下這一樁顯然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