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一旁的夏雲珠終於回了神, 上前抓住他手臂:“鷹護衛,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微微側頭,清雋臉龐,滿是堅定:“夏姑娘, 這是我和他之間遲早會有的一場較量。”
“現在夜安宮亂成一團, 即便要一決勝負, 也不該挑這種時候啊!”夏雲珠急得要命, 餘光掃過的地方全是猙獰的屍體,她刻意避開不看, 但空氣裡濃重的血氣和遠處駭人的槍聲, 都使她渾身發抖,“至少…等大家都平安離開後,再比試。”
落在他小臂的手被輕輕拂開,鷹川替她擦拭掉臉上未幹的淚痕, 語氣果決:“抱歉,這場比試, 非現在不可。”
“為什麼?”她還是不懂。
薄風遙也舉起手中長劍,替他回答:“因為,是他帶人殺進夜安宮, 他當然不在乎如今的混亂。”
夏雲珠錯愕不已,她原本是不信的, 但目光觸及他腰間手.槍後,立刻搖頭朝薄風遙身邊退去。
“為什麼這樣?是在怪薄風遙誤會你還對我有意,所以罰了你的事嗎?”
她在為他和薄風遙冷戰, 他卻轉眼帶人殺進宮中。
這不是,她所熟知的鷹川!
她失望的表情刺痛他的眼,鷹川唇抿成線,手中劍攥得更緊。“不是誤會。”心跳快起來,但這種時候容不得閃躲,他鎖住她眼眸,話語認真得不帶一絲玩笑意味,“我對你,一直有意。”
清亮又認真的眼神,讓她想起那個清晨,他赧紅著臉向她遞來躺著玉簪的錦盒,一字字,似耗盡所有的勇氣。
——“在下自幼孤苦無依,投身江湖漂泊至今,一直渴望能有一個家……”
——“若是姑娘願意,鷹川願以性命起誓,定用這雙手護你一世周全……”
她承認,那一刻,其實是動了心的。
活了19年,從沒被誰如此認真而溫柔地對待過。
但正因如此,她才更要拒絕。畢竟當時的她,一心只想著要回現代,根本無法回應他什麼。
鷹護衛那麼好的人,她何必去糟踐他的心?
情急之下,她搬出了薄風遙。沒想到陰差陽錯,最後竟真的對他産生了難以割捨的感情。
上一次她拒絕了他。
這一次,依然只能說聲抱歉。
“鷹護衛,我對你一直心存感激,但真的很抱歉,沒有辦法回應你……”
面前的人露出受傷的表情,眼角淚痣似化開的悲悸。
她心裡愧疚,但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到了薄風遙身邊,告訴他:“那天你問我怎麼又回來了,我說,因為有割捨不下的人,你應該明白,薄風遙對我而言,是怎樣的存在。”
兩人並肩的身影,使得鷹川眼底生出一片晦暗:“如果你的目的是玉,當初完全可以跟我說,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幫你奪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說到底,還是不夠信任。
或許他眼裡心裡都只有她,但太過隱忍剋制,太過靜默無聲,以至於,無法傳遞給她。
夏雲珠沒看薄風遙,只低頭抓住他垂落身側的手,靦腆地說:“當初是為了玉,現在不是了。”
十指相扣的手,看著那麼刺眼。
鷹川喉結滾了幾輪,才壓著鬱氣,告訴她:“你對他痴心一片,可知你於他而言,不過手裡的一顆棋子?”
意識到他要說什麼,薄風遙忽地劫過話頭,高喊:“鷹川!”
“何必惱羞成怒?自己做過的事,不敢承認嗎?”
他沒點明,卻讓夏雲珠陡然生出不祥的預感。
一顆棋子?
到底,什麼意思?
她看向薄風遙,眼神帶了詢問。
然而,他卻閃躲著避開了她的眼神,別過臉,艱澀地說:“這件事,我之後慢慢跟你解釋。”
“我不要!我現在就要聽!”
他的隱瞞太讓人不安,夏雲珠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還是急於快點知道真相。
薄風遙將她拉遠,輕嘆著在她眉心一吻:“聽話,我之後一定向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