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炸彈落地,隨著一聲聲爆炸響起,許多戰士犧牲了。看到這一切,將士們無不震驚,這是怎麼了?難道猛然遭遇日軍伏擊?
山口處,一挺挺機槍佈置,一個個士兵瞪著雙眼,盯著步行而來的新四軍將士,握槍開火。那青天白日帽徽特別醒目,軍裝四個兜,顏色土黃。新四軍戰士們十分熟悉,認出了襲擊他們的軍隊。
“原來是國軍的部隊啊!”許多戰士大聲喊著,極其震驚,“打,還是不打?”
正在猶豫時刻,對方射來一串子彈,幾個戰士又倒了下去。百十米外,八秀和小楊、小崔等人急忙躲向山溝隱蔽。一聽是國軍正在襲擊,戰士們無不驚訝,無不憤然。指揮員一聲令下,紛紛佔據有利地形,臥倒在地,準備反擊。
再看山口外,成群結隊的國軍正從四面八方急行而來,搶佔交通要路,修築工事,對新四軍軍部和直屬部隊形成包圍圈。
幾天前,蘇十秀所部接到戰區司令長官下達的圍剿新四軍的命令後,就下令屬下幾千人馬,從大別山以東日夜兼程奔赴皖南。小軍和小舟聽到命令後,一聲令下,所屬兩個團的國軍全副武裝,帶上輕重武器,渡過長江,快馬加鞭,趕到了皖南山區。
新四軍剛剛離開,國軍的部隊就趕了過來,在雲嶺駐紮下來,稍作整頓,便向南進發,一面偵察,一面追剿。小軍和小舟帶領部隊,向南向東搜尋。
新四軍指戰員們怒髮衝冠,多次向隘口衝鋒,可是,國軍火力猛烈,久攻不下。從早晨到晚上,從晚上到早晨,雙方激戰了一個又一個晝夜,槍聲、炮聲持續不斷,響徹山谷。
方圓幾百米的陣地上,一個又一個戰士倒了下去,屍橫遍野,無人收屍,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幾天來,數十次突圍未成,指戰員們撤向石井坑。在村口,一個個傷員被抬來,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緊急救治,忙得不可開交。
八秀、小楊、小崔三人塗抹消毒液,取子彈,縫合傷口,包紮處理……手忙腳亂,緊張有序。
一個傷員呻吟著,痛心地說:“軍長一聲令下,部隊眼看要攻下星潭衝出去了,副軍長一見傷亡太大,反而命令部隊向西南撤退。這一撤,貽誤了戰機,陷入了包圍圈啊!”
聽到此話,八秀一驚,心如刀絞。
突然,幾發炮彈發射過來,“轟轟”幾聲,倒下幾名戰士和傷員。
“快撤到山谷去!”八秀大喊了一聲。
幾十米外,石井坑北面有一處桃泥坑,是兩山之間的山溝。地形隱蔽,炮火不易打到。醫務人員們緊急撤離,將野戰醫院搬到了那裡,保證了安全。
此時,國軍部隊跟蹤而來,從東南西北四面八方加快收縮包圍圈。殘酷的形勢越來越嚴峻。葉挺帶領五團的新四軍一千餘人堅守東流山陣地,打退了國軍的數次猛烈進攻。犧牲的新四軍指戰員漫山遍野,屍體一片又一片,鮮血染紅了山坡。國軍部隊也傷亡慘重,死屍累累,然而,一個個國軍長官如發瘋的狼狗一般,吼叫著,下令猛攻。一個個國軍士兵只得端槍向山上撲去……
傷員一批接著一批送來,幾十名醫務人員緊急搶救,已顧不得吃飯和休息了。此時,駐紮在山谷的野戰醫院,手術聲,呻吟聲,腳步聲,槍炮聲混雜在一起。傷員一個個躺在地上,東倒西歪。八秀和戰友們互相合作,緊張有序,救治了一個又一個,一批又一批。
山風呼呼吹過,透過單薄的軍衣,滲入肌膚,許多人顫抖著。一連幾天水米未進,飢腸轆轆,身體無力。然而,他們依然迎難而上,頑強抗爭著。
有許多傷員在運送途中耽誤了時間,來到戰地醫院就已經犧牲了。八秀將此事彙報給了院長。院長知道後,急忙說:“八秀,你和小崔帶幾個人去陣地上搶救運送傷員。千萬要注意安全!”
“是!我們馬上去!”
於是,幾個人抬著擔架趕到陣地後面,搶救輕重傷員。皖南山區四周一帶,雜亂的槍炮聲震懾人心,屍體漫山遍野,血流成河,染紅了山川,悽慘而悲愴。喊殺聲驚天動地,子彈在身旁嗖嗖而過。然而,八秀和小崔等人望望拼殺的將士們,看看一個個倒下去的戰士,已經奮不顧身,視死如歸了。
黃昏,八秀和小崔等人抬著擔架,扶著傷員,從山坡上一步步走下來,回到戰地醫院。此時,八秀飢渴難耐,離開隊伍,走到小溪旁,蹲下身去,用手捧起冰涼的河水,喝了幾口。
突然,她聽到小崔等人放聲大哭,急忙站起身來,衝向那個山谷。再看此時的戰地醫院,八秀的心劇烈跳動,全身顫抖,大張著嘴,目瞪口呆。幾個醫護人員哭喊著:“院長!姜醫生!章醫生!小楊!小馬!嗚嗚……”
地上,百十名醫護人員中彈倒了下去,幾百名傷員再也不能站起來了,一片片血泊,一具具遺體,一幕幕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