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北風呼嘯,狂襲大地。岸上,樹木乾枯,光禿禿的枝條搖動著,毫無一絲生氣。河水已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冰,聽不到流動的悅耳聲音。
三口人停下前進的步伐,迎著凜冽的寒風,纏好圍巾,吃驚地向東望去。
三四百米外,一群群黑乎乎的東西向這裡蠕動,好似一片片黑暗的烏雲狂猛壓來。一枝枝步槍高高聳立,槍上的刺刀閃著寒光,奪人耳目。有幾個傢伙腰挎指揮刀,高出一頭,原來是騎在高頭大馬上。前方,一面白色膏藥旗晃動著,旗子上一個血色圓圈,泛著陰森森的暗光。就在三人驚訝的這個瞬間,又聽到傳來一聲聲狂叫:“掃蕩!掃蕩!殺!殺!”
“鬼子又來掃蕩了!媽,桂香,快跑!”小橋一眼認出了這群人的真實面目,心臟劇烈跳動著,一種緊迫和焦灼的意識撞擊著自己的心靈,急切的呼喊聲從心口發了出來。
“媽,快跑!”桂香喊了一聲。
“快告訴戰士們和群眾趕快轉移!”九秀囑咐著,內心怦怦直跳。
說時遲,那時快。一家人立即轉過身來,大步溜星往回奔跑著。跑了幾十步,九秀大喘著氣,體力有些支援不住了。只感到眼前發黑,全身無力,腳步停下來。小橋和桂香回頭一看,轉過身去,拉住母親的手,立即繼續往回跑。這時,日偽軍加快了腳步,越來越近了,並聽到一片片嘰哩哇啦的吼叫聲。
許多天來,各地八路軍主力部隊和游擊隊拔據點、端炮樓,殲滅日偽軍有生力量數萬人,繳獲步槍、輕重機槍、迫擊炮、擲彈筒等大量武器裝備,沉重打擊了日寇的囂張氣焰。華北日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得知後,暴跳如雷,伸脖子瞪眼命令各據點日偽軍緊急集結,對八路軍根據地再次實行瘋狂的大掃蕩。
這次,日偽軍氣勢洶洶來冀東南一帶掃蕩,約有數百人,由日軍指揮官川島中佐帶領。每到一個村鎮,燒殺淫掠,無惡不作。華北平原大地上,無數間房屋被焚燒,許多百姓和八路軍戰士被殺害,大批經濟財產和牲畜家禽被搶劫一空,無可統計。一時間,天地之間烏雲籠罩,狼煙四起,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奔跑中,小橋轉念一想,日偽軍步步緊逼,戰士們和鄉親們來不及轉移,危在旦夕。這麼跑不是辦法,不如……
想到這兒,氣喘吁吁的小橋一邊奔跑,一邊囑咐道:“媽,桂香,你們快回去給新來的祁隊長送信去,讓鄉親們趕快轉移,我托住鬼子!”
“哥,這麼多鬼子,多麼危險啊!不行!”桂香連忙阻止道。
“是啊!小橋,這太危險了!”九秀心疼地看看小橋,也勸阻道。
“我把鬼子引到河岸邊,你們快讓戰士們埋伏在老堤下,等待時機消滅小鬼子!”
“哥,你太危險了!”
小橋的眼神中透出一股自信,身上增強了力量,堅定地說:“放心吧!我死不了!”
小橋一邊說著,一邊跳到路旁乾涸的水溝內,隱蔽在荒草叢中。九秀和桂香一見,無奈之下,只得回村送信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幾百個日偽軍兇猛地闖了過來,快步從小橋眼前路過,就要過去了。就在這時,小橋摸到一塊磚頭,拾起來,投擲到最後一個日本兵的腳下。那個日本兵慘叫了一聲,身體前傾,絆倒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屎,半天沒有爬起來,遠遠落在了後面。那條三八大蓋也掉在了旁邊,槍上的刺刀閃耀著咄咄逼人的銀白色寒光,令人膽顫心驚。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見此時機,小橋從草叢裡一躍而起,撲了過去,拾起地上的三八大蓋,滿懷對日寇的仇恨,狠狠刺死了這個日本兵。
然後,小橋將他的屍體拖拉到水溝內,扒掉他身上的曰軍軍服,穿在自己身上。再解下他的子彈袋,挎在肩膀上,又拿起他的幾個手雷,掛在腰間,然後,拾起地上的三八大蓋,扛在身上。再看此時的小橋,儼然一副日軍士兵的模樣。
見日偽軍已走出二百多米了,小橋立即跳出了草叢中,加快了腳步,緊緊跟了上去。他朝天放了一槍,慌忙大聲喊道:“八路的有!八路的有!”
那些日偽軍聽到後,大驚失色,停下腳步,瞪著追上來的小橋紛紛問:“八路軍在哪裡?八路哪裡的有?”
小橋轉過身去,抬起胳膊指指河岸方向,大聲說:“八路那裡的有!”
川島中佐拿出望遠鏡,看了一會兒,拔出指揮刀向東一指,吼叫道:“死啦死啦的!”
那群日偽軍轉過頭來,向運河岸邊撲了過去。川島中佐調轉馬頭,走在後面。小橋慢慢跟在他身後,咬緊牙關,盯住這些日偽軍,心想: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大不了一死了。
來到河岸邊,日偽軍賊眉鼠眼,搜查著。河裡,河水早已結了一層冰,一座木橋橫跨兩岸。岸上,一棵棵大樹光禿禿的,寒風吹過,雜草顫動,樹枝搖搖晃晃的,一片淒涼和蕭凋的景色。這群日偽軍南來北去,搜了半天,橋上橋下、運河兩岸一帶卻不見一個八路的影子。頓時,一個個瞪著發紅的眼珠子,怒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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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的,搜了半天,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誰說這兒有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