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記憶中莫箏出嫁時候所騎的那匹馬,貌似正是曾經臣服於嶽綺雲的天馬。莫箏的那片白綾,應該是嶽綺雲給自己的一個教訓吧?
“你,真的受苦了!”元烈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已經是把腸子都快悔青了。
“苦?”嶽綺雲苦笑一聲。“比起剛剛過去的這個冬天,那點子苦還真不算什麼。”
“我,對你不起!”想起嶽綺雲差點就在那個寒冷的冬季被活活凍死餓死,元烈除了深深自責,還是深深自責。
都是他識人不清,錯把魚目當珍珠,卻讓這個他最應該去疼愛呵護的女人,差點在這燕北的冬天裡凋零。
“沒什麼對不起對得起的,一場政治聯姻本對於女人來講本來就是可悲的。在利益目標一致的前提下,你烈焰王庭容的下我是情分;當我們的利益相沖突的時候,驅逐我也是情理之中。”嶽綺雲的語氣平靜無波,根本就沒有一絲絲的委屈或者責備。
“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你又何苦說這樣的話?”元烈不但嘴裡發苦,他的心又開始發苦起來。
“你對我什麼心思?是剛結婚就恨不得將我逼死;還是汗王盛宴的時候看著你的族人為難與我時候的壁上觀;亦或是你帶著心上人遠赴邊關,又或者把我留在心懷叵測的王族人堆裡的幸災樂禍......”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嶽綺雲的每句控訴都好像是鞭子抽在他的欣賞,讓元烈恨不得掐死自己,他除了懺悔什麼也說不出。
而嶽綺雲並不想因為他的請求而停下來,依然侃侃而談道:
“......所以,我嶽綺雲如今不但活著,還把你的孩子生了出來,這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對我的一片真心?”
說完了這些話,她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一抬腿從獵風身上跳了下來。
“好了,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她揚起頭,紅彤彤的晚霞將她的臉映照的豔若桃李,一雙丹鳳眼更是閃著耀目的光。
“我該感激你,把這麼富麗堂皇的汗王大帳讓給了我,並且把那些被人隨意佔用過的物件都更換一新,倒讓我暫時忘記曾經發生的不愉快。”她指著身後的,被裝飾一新的雪白色的王帳,笑得一臉燦爛。
春日的草原於傍晚中是那樣的美麗安詳。
在屬於他的草原中,在屬於他的王庭裡。他的妻白衣勝雪地站在同樣聖潔潔白的王帳前面,而王帳裡還有他親生兒子。
——這樣的美好就擺在他的眼前,但是他卻沒有再往前走一步的權利!
可愛的兒子,美麗的妻子,全都因為自己的狹隘和自私,以及濃濃的功利心被自己親手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