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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寸土地一寸血

>> “是!”李大龍曾經在函谷關鎮守多年,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看得比生命還重。這灑滿了岳家軍鮮血的土地,歷代鎮國公殫精竭慮地建造的關隘,他們岳家軍可以打,別的國家軍隊想要過來,也得問問他們手裡的鋼刀同不同意。

當下,他帶著幾十人的小隊又飛奔回寒山城那被龍虎衛鐵騎踏過的城門,按照記憶找到了齊雲章停屍裝暈的角落。

此時的齊雲章正豎著耳朵聽著城內的動靜,從擂鼓一般的馬蹄聲裡猜測著這支岳家軍的實力。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聽得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齊雲章連忙直挺挺地躺好,狠狠地將眼睛閉緊。

顯然,聽那腳步聲的方向,這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齊雲章緊張得手心裡全是汗水——怎麼岳家軍又回來了,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想起了被皇帝坑殺的那些忠魂,齊雲章心中長嘆一聲:罷了罷了,自己這一條命跟那些保家衛國的岳家軍如何比,就讓他們拿了去吧,權當他這個梁國的軍人,為自己家的皇帝贖罪了。

想到這裡,齊雲章不再膽怯,一臉平靜地躺在那裡,等著利刃出鞘的聲音。

”喂,兄弟,醒醒!”出乎意料的,一隻粗糙的大手輕拍著自己的臉頰,剛才跟自己過招的漢子語氣裡帶著促狹的笑意在他耳邊低語道:“躺這麼半天,你不冷啊?”

“廢話,你躺個試試!”齊雲章猛地睜開眼睛,沒好氣地回答。

“噗嗤——!”李大龍被這個能屈能伸的漢子給逗笑了,閃著兩排雪白的牙齒說道:“趕緊的,帶著你的兵去函谷關,那裡的守衛都被我們給捆了起來。媽了個巴子的,你們安東軍也忒不中用了,好好的關隘給守成了這樣!”

齊雲章一個鯉魚打挺地站了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抱怨道:“我說兄弟,你當天下的軍隊都跟你們岳家軍一樣啊,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搞什麼夜襲啊?連函谷關都沒有擋住你們,我真是服了!”

“你這兄弟有點意思,對俺的脾氣,若不是急著趕回汴京奔喪,俺李大龍倒想跟你好好地喝頓酒,交個朋友!”聽著齊雲章奇葩的抱怨,又想起他聽到自己報上岳家軍的名號時果斷地裝暈,李大龍對這個副將産生了極大的好感。

“不耽誤時間了,函谷關那裡不能沒有人鎮守,我這就帶著兵去接管那裡,兄弟只管放心走吧,我齊雲章用腦袋擔保,絕不再追擊,絕對不從兄弟們的背後插刀,保重!”齊雲章一抱拳,鄭重地說道。

“兄弟,山高水長,你也保重!”李大龍也抱拳當胸,轉身大步離去。

“李兄弟,願你們此行順利,等報了國公爺和岳家的大仇,我齊某一定跟你好好地喝一杯!”齊雲章對著李大龍漸漸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輕聲說道。

這邊齊雲章召集起自己的敗兵趕去函谷關不提,單看嶽綺雲帶著龍虎衛以雷霆之勢向著寒山古城的東面沖了過去。

寂靜的夜裡,馬蹄聲踏破了城中百姓的夢境,人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紛紛嚇得關進了門窗,只透過門窗的縫隙向外張望。

只見濃濃的夜色中,那穿著重孝的騎兵隊伍,排著整齊的佇列,夾帶這無可匹敵的氣勢,從空無一人的古城大街上疾馳而過。

馬蹄踏著古城街道的青石板路,發出震天動地的聲音。

當安東軍的守衛士兵被那馬蹄聲吵醒的時候,龍虎衛已經挑開了他們大營轅門前擋路的鹿角丫杈,蹄聲如鼓地向著中軍仗猛沖了過去。

“有人闖營!”

“敵襲!”

“快去通報梁元帥!”

“我的盔甲呢?”

“刀,老子的刀去哪兒了?”

一時間,安東軍的大營裡亂成一團,有人哭有人叫,可就是沒有人組織抵抗。

梁金是在床上被闖進來的龍虎衛給抓了個正著,此外,他的帥帳裡,還有留宿在那裡的三五個歌妓。

“你們是哪裡來的匪人,膽敢夜闖本帥的帥帳,活得不耐煩了嗎?”梁金全身光潔溜溜地裹在棉被裡,已是被捆了個結實,只露出一張白胖的大臉,卻是氣勢洶洶地跟闖進來的龍虎衛擺起元帥的微風。

“梁金是嗎?”帳簾忽然被利刃割開,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苗條女子走了進來,一張欺霜賽雪的臉上布滿了冰寒之色,一雙眼尾上挑的丹鳳眼在通明的燭光下熠熠生輝。

“你,你......你是哪個?”梁金被這女子一身氣勢嚇得一個激靈,顫聲問道。

“嶽翼之女,嶽綺雲!”嶽綺雲緩緩地說道,眼睛眯了眯,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嶽翼的女兒,你不是遠在燕北......怎麼可能?”梁金已經止不住地發抖起來。

剛才,他還以為是哪個沒長眼的山匪,膽大包天地跟他們安東軍叫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岳家那個遠嫁到燕北草原的女兒殺了過來。

前不久皇帝陛下對鎮國公一黨的血腥鎮壓他並沒有參與太多,他只是將一隊向烈焰王庭運送物資的人馬給殺了。相比汴京城裡的血流成河,他梁金並沒有沾染多少岳家人的鮮血。

這嶽綺雲不會為了幾個家將特意沖過關隘來跟自己算帳,說不得只是帶著兵馬殺回大梁給她父兄報仇而已,而自己今晚的遭遇,也只是她借道函谷關罷了。

想到這裡,梁金的心裡多少有些底氣,裹在棉被裡的身子也不再發抖了。

“嶽綺雲,你敢帶著燕國人攻打自己的母國,就不怕被大梁的百姓戳你岳家人的脊樑骨嗎?”梁金的腦瓜到底轉到快,眨眼間他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強裝成大義凜然的樣子問道。

“笑話,我岳家滿門都被狗皇帝殺害了,我們才不在乎戳不戳脊梁骨,倒是你。”嶽綺雲冷笑一聲,緩緩從腰間抽出閃著寒光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地問道:“兩個月前,我岳家的馬隊是不是你下令斬殺的?”

幾十斤的大刀橫在梁金的脖子上,刀刃距離脖頸還有斷距離,但是森冷的刀鋒卻是透過脖頸薄薄的面板,淺淺地割出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