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下時,太陽已經西斜,唐元卻不打算直接回去,於是進了家客棧之後,便住了下來,這金不換,也被唐元五花大綁之後放在了自己的房間內。
而至於唐家那邊,唐元飛鴿傳書一封以報平安也便安心住了下來,只是阿蠻卻一直不放心金不換留在唐元房中,時時提防側耳仔細聽著唐元房中的動靜,一旦有打鬥之聲便馬上趕過來。
拜月草所製成的麻醉劑藥效果然驚人,金不換身中三針直睡到太陽下山月亮掛梢才醒過來。他一看自己竟被粗粗的麻繩五花大綁躺在陌生的床上,心底不由大駭,他金不換自出生來又怎經受過這樣的待遇,再者又有何人膽敢對他下手,心中不由暗恨。
忽而聞得酒香撲鼻,房中木桌旁竟坐了一個少年,正獨自斟酌,這少年竟是這一日與自己在山上打鬥之人,自己不慎中了他的招,才落得被麻繩捆綁被人丟在房中的下場。
“小子,這麼好的酒,給老子點喝,你自己坐在那裡獨享算什麼好事。”這金不換雖說動手在先,算是不對,不過他此行來的目的除了將教主之命傳到之外,還有一項使命便是要試探一下這小子的身手,按照這身手來說,絕對不會讓教主失望。
金不換乃是一個酒徒,若是素日聞不到酒的氣息便罷,可一旦聞到好酒的氣味便拉不動腿,非得飲上幾杯才能走得動。這一下看到唐元自斟自飲於是剛剛升起的恨意瞬間便被這酒香給沖了個沒影。
“喂,小子,你聽到老子說話沒有!”金不換見唐元並不理會,肚中的饞蟲越發湧動起來,不由口底生津口幹舌燥向唐元又喊一聲。
唐元這才聽到一般,緩緩轉過身子來,手中還擎著一杯未飲完的酒。
“什麼事?”唐元口氣淡淡,彷彿與面前被捆縛之人素未蒙面毫無瓜葛一般。
金不換見唐元淡然的表情不由一怔,但緊接著便恢複了常態,繼續同唐元討酒喝。
“想平時誰見了老子不得雙手將美酒奉上,你小子有這機會算是你的福氣,快快將我解開,讓老子也嘗嘗這美酒的滋味。”金不換見唐元走上前來,繼續向唐元說著。
“想喝酒,可以。”唐元將手中杯子向前一送,停在金不換面前,可這金不換卻被繩子束著手腳,根本動彈不得。
“你這混小子,先將老子解開,老子好意將我們教主的旨意傳達給你,你卻這樣恩將仇報,你這小子……”金不換張著嘴巴還要繼續說下去,而那盯著酒杯的眼睛卻越發放出光芒。
“教主?旨意?在下只記得你一見在下就開始同在下打鬥一番,在下武藝不精,而您卻緊追不捨,現在卻又說在下恩將仇報,只是不知這恩究竟是何?”唐元面色木然,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金不換此刻看了這小子的淡定舉止,心中竟有種暗暗的肯定,如此淡定自若,若非有極大的耐性與心智,又怎會做到如此,心裡不由對教主的選擇大大贊賞一番。
“嗨,實不相瞞,昨日下那戰書,不過是欲引你出來。”金不換也不去注意那酒,開始慢慢將來意說明。
“我乃是華榮教中流華一支的副座主,前幾日突然接到教主之命,要我傳音於桃林鎮唐家,只說我華榮教願助唐家一臂之力。然而,你也知道,近日蒙陰城中紛爭諸多,且與我華榮教為敵者,也不在少數,甚至有少數幾支正蠢蠢欲動欲同我華榮教相戰,情勢可謂危機。”
“因此,如果直接將這訊息派人傳到唐家,恐怕只會給唐家帶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我們便想了如此方法,將戰書直接下到唐家,避免被那些華榮教敵派注意,而後將唐家人引出,由我來告知教主的意圖。”金不換簡略將意思說明,語言雖粗露,卻不顯得幾分心機,倒有種直白之感。
唐元眉頭微微蹙起,心中疑團頗多,只是仍不得而解,思量一會之後,問道:“既然如此,為何要在青天白日之下竟用匕首來將這戰書發到唐家?”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等戰書雖然無禮,但卻能保證你在越戰之日前來赴約,不是嗎?”金不換臉上突然笑意彌漫,臉上的肌肉一塊塊堆積,越發顯得猥瑣。
唐元想到自己前去應戰的原因,不由心中一寒,對這金不換卻是沒了半點好感。唐元本是極好面子之人,卻沒想到自己這好面子,卻也被人所利用,此番人無惡意,因而出手之時也不過使出了五成的實力,若是遇到那惡毒之人,今日此番恐怕自己絕無這麼好的運氣。
“臭小子,還不快把我放開,哎呀,這酒實在是香,惹得老子口水都快出來了……”金不換使勁嗅著酒的香氣,一副貪饞的模樣。
唐元仔細將金不換的話在腦中仔細回顧一遍,雖仍是半信半疑,不過當時以他在山上的感覺,此人本來便無那種充滿惡意的殺氣,因而猶豫一番,慢慢將繩子解了開來,不過雖然將繩子解開來,但手中仍是暗暗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假如對方心存惡意,那麼自己定然不給對方逃脫的機會,況且麻醉劑的藥效如今仍未完全散盡,這金不換即使想要對唐元下手,也會受到藥效的限制,難以施展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