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車勞頓,少女眼下都帶了圈淺淺的青色。春鶯把手放在她太陽xue上,為她輕輕按了起來。
霍嫵睫毛微動,她的確累了,打了個哈欠就放任自己進入了睡夢中。直到春鶯在她耳邊喊她,霍嫵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縣主,咱們到了。”春鶯跳下車,扶霍嫵下來。
二人走進客棧,掌櫃見她衣著華貴,忙迎上來笑道:“二位是要住店?”
春鶯剛要答話,霍嫵就先伸手,把玉珏遞了過去,掌櫃不明所以,接過去一看,登時正色道:“都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認出來是您來了。”
他道:“您的小院好好的呢,主子吩咐了,每日都命人收拾著,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霍嫵道:“不必了,我還記得路,你忙你的去吧。”她說完,與春鶯使了個眼色,自行帶著春鶯往後走去。
如歸客棧與尋常客棧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尋常客棧之分房間只差,而如歸客棧雖頂著客棧之名,卻包下來一大片宅第,佔地甚廣,與小莊園一般,前頭只做普通客棧,後頭的院落卻是各有特色,裝飾精巧,別出心裁,若要租住,需得整院租下,這費用可不便宜。
話雖如此,然這裡是皇城,天子腳下,最不缺的就是來往富商巨賈,租一棟院落的價,對普通老百姓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對他們,卻只是彈指一揮間罷了。在這裡結交到的人會給他們帶來的價值,可比區區一點銀兩有用多了。
如歸客棧反其道而行之,一開始自然不被旁人看好,只是後來見生意大號,客棧主人想來賺了個滿盆缽,這蔑視也就成了滿滿的羨慕。也有不少人想來這兒搗亂鬧事,卻不想客棧主人好似大有來頭,沒過一個時辰就被鎮了下去,反倒是鬧事者被抓進了大牢。
從此,再也沒有人敢來上門惹事。而此間主人的來歷,更是眾說紛紜,也不知是誰想出的這種客棧的主意。
霍嫵想,別說你們,就連我一開始也沒想過,如歸的主人,居然會是我七哥!
若非三年前衛旌笙主動告訴她此事,她壓根沒往他身上想過。
她倒不是對商賈抱有偏見,只是覺得,七哥這般清風朗月的人物,與行商一事實在相距甚遠。更何況,他身為皇子,若此事被發現,總歸會在陛下面前落下個與民爭利的惡名。
衛旌笙十五歲出宮建府,步入朝堂,因沒有母家支援,他一路走來,與比他年長的幾位皇子相比,不可謂不艱難。
可他做的很好!霍嫵驕傲地笑,為此與有榮焉,她知道,七哥從來就是最好的!心地好,學士好,堅持又有毅力,連她父親都誇七哥金鱗豈非池中物呢!
正因如此,霍嫵才更擔心經商一事為給他帶來不利的影響。更何況,她怕商場詭譎,七哥吃虧。
她一連幾日憂心忡忡的,直到衛旌笙掐掐她的臉:“傻,這客棧並非掛在我的名下。且客棧的事,咱們太子爺並非不知情。”
建造客棧伊始,他就是個無權無錢的落拓皇子,若沒有衛昶霖在背後支援,如歸這地方也成不了大氣候。而如歸所帶來的財富與各地訊息,也給了衛昶霖巨大的回報。
“啊。”霍嫵愣道,“可是不在你名下的話,若對方心懷惡意?”
“不怕。”衛旌笙笑笑,望著她的眼,“這個人是我最信任之人,若真有一日她高興了,想拿客棧的地契燒著玩,我也隨她。”
霍嫵痛心疾首,只覺得七哥果然還是那個七哥,如此好騙,如此心軟,什麼拿地契燒著玩,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一份身家。
果然,她嘆息著,七哥之所以能把如歸開這麼大,還連帶著折騰出一堆食肆鋪面的,還是因為運氣好吧!
她這邊想著,腳下不停,帶了春鶯左轉右轉的往前走,一路來到最北邊的一處院落前。
有花枝顫抖著從牆根探出頭來,有風吹過,抖落一地花瓣。霍嫵攤開白皙的手掌,幾多緋紅的花瓣顫悠悠地落到她掌心。
春鶯上前推門,門未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時隔數月,如歸客棧裡即使出價再高也不被允許租用的院落,終於等來了它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霍嫵:一張鋪面,兩張鋪面……五十二張鋪面
衛旌笙無奈:阿嫵,時候不早了,該歇著了
霍嫵:啊啊啊你別吵,我又數忘了
衛旌笙:……哦,怪我賺太多
我!教資的筆試一次過了哈哈哈哈哈,鹹魚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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