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有怎麼就知道我不愛看了?
衛旌笙看著霍嫵那張燦爛的笑臉,手指微動。
霍嫵默默地打了個寒噤。
陳縱見狀,忙關切地問道:“初春時節,天還有些冷,你衣裳穿得少,不若早些回去,免得凍著,不好。”
衛旌笙也皺起眉,俯下身在霍嫵耳邊道:“就你愛俏,國公夫人出門前還叮囑你多加外裳,你偏不聽,萬一凍著了,到時候鬧著不樂意喝藥問診的,不還是你。”
“七哥你就別訓我了。”霍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你看看大街上,哪家女孩子像你說的那樣穿,直把自己裹成個粽子的不是?再說了,我身子好著呢,哪有那麼容易凍著。”
話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是越來越輕,身邊兩道不贊同的眼神幾乎要在她身上戳出個洞來。
好歹陳縱還在這兒呢,七哥你倒是給我留些面子吧!
衛旌笙向來拿她沒辦法,這次也不例外,他嘆道:“馬車的櫃子裡有件披風,你先拿去披上,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來。記住,不許亂跑。”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霍嫵朝他吐吐舌頭,又對著陳縱道:“陳表兄,那我就先走一步啦,有機會再與你聊話本的事。”
衛旌笙冷笑,聊哪門子的話本子,沒有這個機會了!
然而表面上,他還是那個君子如玉的皇七子,與陳縱寒暄道:“礦山之事未決,陳兄還有性質跑到書齋來,可真是好興致!”
你家那點子破事還沒解決,還好意思跑這兒來與我家崽子扯東扯西的,怕不是個傻子!
陳縱無奈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跑到這裡來躲個清閑。”
思璇想法頗多,很多事情,他實在無法理解她。
他慢慢意識到,他那個被他背在肩頭上騎大馬的小妹妹,早已經不見了,現在這個陳思璇,有時候連他都覺得陌生。
“令堂的事,還望公子節哀,多多保重。”
衛旌笙神色未變,道:“生死有命,這個道理,我自然知曉。”
“我早就聽聞七公子年少有為,深受倚重,我家的事由七公子協同查理,陳縱放心。”陳縱向他深深一揖,“勞煩公子了。”
“若公子有事要問,只管差人來陳府喚我就是了,陳縱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衛旌笙笑道:“你這麼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他倒是比陳家旁的那些個瞧著順眼些。
“時候不早了、阿嫵還在馬車上等我,陳兄自便吧。”衛旌笙不著痕跡地道,“這丫頭從小性子就野,我若再不出去,她等得急了,指不定要怎麼站在我頭頂上撒野呢。”
“又或者跑去別的地方撒歡去了,我可沒辦法向國公與夫人交代。”
他雖說著斥責的話,語氣裡卻透著一股子親厚。
霍嫵突然打了個噴嚏,拽了拽披風,暗想,不是吧,難不成還真著涼了?
可她今日穿得也不少啊,總不能真像七哥說的那樣,裹成個球再出門吧。
陳縱道:“阿嫵年紀小,即便頑皮些也是正常的,我們這些做兄長的,多包容些也就是了。”
衛旌笙:……
誰跟你“我們兄長了”!
他錯了,果然這姓陳家人裡,他就沒一個看得順眼的!
眼見衛旌笙拂袖而去,上了馬車,陳縱這才把目光收回來,他遞了銀子,將霍嫵剛才看的那本話本納入袖中,心想,阿嫵與思璇年紀相仿,阿嫵這樣喜歡的東西,思璇,應該也會喜歡吧。
這邊衛旌笙掀開車簾走進去,坐在霍嫵邊上,聽霍嫵巴巴地喊他:“七哥。”
衛旌笙整了整衣角,道:“怎麼了?”
“左右時候還早,咱們不如去多寶齋吧!”霍嫵雙手撐在坐墊上靠過來,一雙眼亮亮的,倒像是隻見了葷腥的貓兒。
若換了平時,衛旌笙一早就答應了,她一向愛那口腹之慾,他是知道的,多寶齋出了新菜,即便她不說,他也有帶她去的打算,只是現在麼。
衛旌笙靠在軟墊上,好整以暇地看她:“剛才不是還說要去暢音閣聽曲兒?這才過了多久,就變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