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怕,忙越過地上的雜物,跑到陳思璇身邊蹲下,“小姐?”
陳思璇抬頭,沖她悽然一笑:“我兄長,他都知道了。”
“他什麼都知道了。”
怡黛心下一驚:“這怎麼可能呢,大少爺他向來不管這些事,何況此事牽扯甚廣,更是小心了再小心的,他怎麼會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陳思璇撐著後牆站起來,她冷冷地笑道,“自然是要問我那位好父親了。”
“父親讓兄長遊走四方,固然學得一身好本領,卻也教得他心思純良正直,眼裡容不得沙子,父親這會兒才急了。”
“父親為人謹慎,他要給我的信件,怎麼會被人塞到給兄長的信裡,又怎麼會機緣巧合之下被他開啟,父親就是想要兄長知道此間陰私,他要兄長明白,他的血親家人,個個身處泥潭之中,他,也逃不開。”
“可是,”怡黛不解道,“少爺與小姐是親兄妹啊,少爺一向在乎小姐,家主不是更應該希望你們守望相助,怎麼會……”
“父親的心意,我哪裡曉得。”她道,“或許,就是因為兄長在乎我,他才篤定,兄長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會一時沖動之下,做出什麼有損陳家的事。”
“再說了,由他最心疼的妹妹,來為他上這啟蒙的一課,才會讓兄長銘心刻骨。”
她發出一聲喂嘆:“父親想看到的,大概就是眼下這一幕吧。”
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淮王於王妃所做的一切,無一不證明瞭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陳淑妃偶與陛下提及此事,說不了幾句話,亦是潸然淚下,只說這個兒子待人情深這一點上,是像極了他的父親。
陛下思及衛旌笙的母親死後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自然感慨良多,時不時把幾個成年了的兒子叫到面前,感懷一番,又不忘提醒他們多多關懷他們的五兄。
衛昶霖:面上笑嘻嘻,心裡有句罵人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走出殿外,就忍不住搭著衛旌笙的肩膀與他大吐苦水,衛旌笙不動聲色地把他的手拍下去:“皇兄有話,不如去與皇嫂說,想來皇嫂會很樂意聽的。”
衛昶霖道:“七弟啊七弟,你說說你有多久沒與皇兄把酒夜話了,怎麼皇兄不過拉著你說了這麼兩句,你就這般不樂意了?”
他做西子捧心狀,道:“七哥這樣做,可真是傷了皇兄對你諄諄兄弟之情啊。”
衛旌笙:怕不是個傻子。
莫非他與幾歲大的兒子呆在一處,久而久之,竟變得有如孩童一般?
衛旌笙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固然這一世下定決心上了他這位皇兄的船,只是想到以後多年,要輔佐的是這麼一位,還是有些頭疼。
算了算了,他對自己說,皇兄在處事上還是極有分寸的,他在你面前不拘小節,不正是說明他把你當成自己人看待了嗎?
還是免了吧,衛旌笙看著戲癮大發的衛昶霖,不自覺地往邊上挪了兩步,他覺得,疏遠又相安無事的兄弟關系就很好,實不必如此親近。
“要說把酒夜話,若皇嫂無異議,做弟弟的自當樂意奉陪。”眼見衛昶霖表情一僵,衛旌笙這才覺得心中舒爽了些,他拱手道,“旌笙還有事,就不與皇兄多說了。”
“且慢。”衛昶霖叫住他,他笑眯眯地道:“七弟不這麼急著走,不到為兄那兒小坐片刻嗎?”
衛旌笙正想點頭應是,就聽衛昶霖接著說道:“前日裡有位伯夫人來見太子妃,可是提起了阿嫵呢。”
“呀呀呀,說來阿嫵轉眼間也長成大姑娘了,她好歹叫我一聲哥哥,又與我家阿悅關系極好,她的事情,我自然也要多看顧些,你說是不是?”
當真還是前世那隻教人討不著拍便宜的老狐貍沒錯,衛旌笙咬牙,他轉身朝衛昶霖笑道:“皇兄盛情相邀,旌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說好說。”
衛昶霖走在前邊,笑得得意揚揚,衛旌笙甚至覺得耀眼的陽光下,這廝長出來幾根狐貍尾巴,正在空中得瑟得招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小劇場,趕車回學校碼完字有點晚啦,我要去洗洗睡啦
小天使們也早點休息吧,晚安晚安
睡前繼續挨個親親,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