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清咳一聲:“罷了,坐下吧。”
霍嫵本想和衛旌笙道聲謝,可她剛打算開口,太傅就又瞥了過來,她只好閉嘴。
太傅挨個為幾位皇子解了疑,又過了一會,就聽見宮人在外叩門。
見這位老先生走遠了,霍嫵這才鬆懈下來,整個人就跟被抽調了骨頭似的,軟趴趴地癱在桌上。
衛斐昀回過頭來取笑她:“阿嫵姐姐,第一天跟我們一起上課就被太傅逮住了吧,怎麼樣,老爺子喊你的時候怕不怕……哎喲,你敲我幹嘛!”
衛斐昀捂著腦袋,身體陡然往後撤,警惕地看著她。
“你知道還不幫我?還是七哥夠意思!”霍嫵轉向衛旌笙,道:“剛才真是要多謝你。”
衛旌笙笑笑:“阿嫵不必如此客氣。”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陣猛烈的咳嗽所打斷,臉上本就沒什麼血色,這會兒看著就更蒼白了。
衛旌笙暗暗皺眉,乍一回到幼時,面對這樣一個病弱的自己,他還真有些不適應,這種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真是,討厭極了。
尤其是在霍嫵面前,讓她看到他這麼不中用的樣子。
見他咳得厲害,霍嫵忙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此時正有宮人魚貫而入,給諸位貴主兒送上點心漿水。
衛斐昀把一杯椰漿遞過去:“七哥你沒事吧,快喝點這個。”
霍嫵把椰漿推開:“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咳嗽的時候喝只會更難受的,去換杯清水來。”
宮人應聲,快快地送上清水,霍嫵端過來給衛旌笙。
衛旌笙喝了幾口,這才好些了。
“七弟的身子骨還是這幅老樣子啊,我說七弟,父皇不是說了麼,你身子不好,學監裡不常來也無妨,依我看,你還是好好在自己宮裡將養著吧。”
這蠢貨。
衛旌笙心中嗤笑,面上仍舊是一個對兄長謙恭的好弟弟:“多謝皇兄關懷。”
“那是自然,雖說我母親貴為正一品淑妃,你那娘只是個小小貴嬪,但你我到底是兄弟,我自是關心你的。”衛泓奕依舊含笑,話裡卻是句句惡語,“說也奇怪,眾兄弟裡,唯有七弟你如此病弱,想來也與趙貴嬪娘娘有關吧。”
“趙貴嬪到底出身低賤,七弟你身上留著的一半是下等人的血,到也難怪與其他兄弟有所不同了。”
不長腦子的東西,衛琩梵心道,這種事情大家平日心裡想想也罷了,他倒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之於口,真以為父皇不會怪罪麼。
不過這位七弟,到還真能夠能忍的。
衛琩梵看衛旌笙低著頭,身體都在微微發抖,不敢出言反駁的樣子,倒難得激起一絲兄弟之情,他正準備開口,有個人卻比他搶先一步:
“五殿下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霍嫵怒道:“趙貴嬪娘娘論起來也可算作殿下的庶母,與淑妃娘娘同為陛下的妃子,殿下說貴嬪娘娘低賤,那淑妃娘娘有怎麼算呢!”
“我母妃出自嶺南陳氏,何等煊赫,什麼趙貴嬪,呵,昔年不過小小的一個宮婢,也配和我母妃相提並論嗎?”
衛鴻奕的目光在衛旌笙身上劃過,滿是不屑。
沒腦子的東西,臉都送到手邊了,我不打上一巴掌,怎麼對得起他這般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