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嫵雖說自恃美貌,可除了美貌,她想了好半天,是怎麼也挑不出其他值得被衛旌笙喜愛的地方,總不能說,她會吃這一點,能看得衛旌笙食慾也好上幾分也能算在優點的範疇內吧。
更何況再出挑的皮囊,多年看下來,怎麼也該看慣了,七哥小時候還總誇她,現在估計也不覺得什麼了。可偏偏她不知著了什麼魔,怎麼看七哥怎麼好看。
衛旌笙扶額,旁的東西倒是挺機靈的,怎地這會兒倒傻了。
誰說他對所有女郎都不假辭色了,至少,他不是,一直陪著她嗎?
他正想開口,霍嫵倒像是很快給自個兒做好了心理建設,想著法子套他的話,“七哥看著太子哥哥家的糖糖,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呀?”
她的小心髒揪成了一團,盼著七哥可千萬別生出什麼想法來,她估摸著,七哥神仙一樣的人物,現下該是還沒開竅,若是七哥看糖糖討人喜歡,想著自己也尋位小娘子生個像糖糖那樣的小娃娃,那她可上哪兒哭去啊。
所幸衛旌笙否認道:“我能有什麼想法。”
他說著,又湊過去理了理霍嫵發上繫著的絲縧,他的小姑娘自己都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
他有她這個孩子就夠了。
聽他這麼說,霍嫵這才放下心來。還好還好,不然她還沒及笄,可真不曉得該怎麼辦了。
車軸軲轆駛進宮門,有宮人急忙拿著腳凳過來,扶著霍嫵下了馬車,霍嫵回過頭來看衛旌笙,道:“七哥不和我一道進去,跟皇奶奶請安嗎?”
“不了,我還有事要與皇兄商議,你好好陪陪皇祖母,她年紀大了,最喜歡你們圍在她身側。”
霍嫵點點頭:“七哥放心吧。”
衛旌笙又囑咐她:“別跑遠了,我答應了國公夫人,要好好把你送回去。”
“知道啦。”霍嫵邊倒退著往後走,邊笑著與衛旌笙擺擺手,惹得一旁的宮人們慌裡慌張地護在她邊上,嘴裡不停道:“郡主,郡主您當心摔著。”
衛旌笙目送她走進去,這才放下車簾,道:“走吧。”
車夫應了聲是,心裡卻想著,怎麼自家殿下與小郡主剛才那番對話,倒跟相處了多年的兩口子似的。
慶歷十九年秋,這一年,大昌風調雨順,各地産糧富足,是個大豐收之年。
各地的管事們來府上向沈容說事兒時,都是笑呵呵的,顯然收成不錯。
糖糖又大了些,霍嫵時不時進宮看望,總愛拿個撥浪鼓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想讓她喊自己一聲“姨姨”。
宋悅笑話她:“瞧你這吝惜勁兒,來個見面禮都不肯給,還想哄她喊你,我們糖糖可不傻。”
霍嫵大呼委屈:“天地良心啊,我哪次來看她,身上的好東西不得給她順去一大半,悅姐你還這樣欺負人。”她說著又捂著臉嚎起來,自以為沒人發現的開啟指縫看看宋悅的神情。
她們正笑鬧著,衛昶霖從屏風後面走過來,見霍嫵也在,朝她擠出一個笑臉。
他平時一回來就抱著糖糖哄個沒完,這會兒這樣子,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不對勁了,霍嫵放下手裡的撥浪鼓,“那,你們聊,我就先退下了。”
宋悅剛想點頭,就聽衛昶霖道:“罷了,不是什麼需要瞞著你的事,你不必退出去。”
宋悅把糖糖報給乳孃,吩咐她把糖糖帶下去,這才關切地問道:“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衛昶霖這才重重地一拳捶到桌案上:“還不是那幫蠻族人!”
宋悅眉頭一皺:“他們又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