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勢變得更曖昧了，我不得不將頭偏到一邊，此時他的眼睛如同一匹餓狼的眼睛，我完全不敢與他對視。

那些還呆在原地傻愣愣的圍觀者，站在原地向我們投來注目禮，沙赫頭也沒抬，僅抬手微微做了個退下的手勢，來自頭頂密集的視線立刻消失了。

他們輕輕往我頭頂的後方跑，隨著腳步聲跑遠，沙赫的氣息離我越來越近，他冰冷中帶著恨與怒火的眼神在我臉上凝住，我聽著風聲中我的呼吸與心跳，數著沙地盡頭的一顆顆星星，等待片刻寧靜後的暴風雨。

一時衝動，我只能默默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句，完蛋了！

※

沙赫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是怒是恨又或者在思考又該換什麼方法來折磨我。

我的下巴被他僅用一隻手鉗住，往他的方向用力一帶，我又再次與他四目相對。

尷尬，尷尬了不止一點點。

我是該冷哼一聲扭頭呢？還是瞪著我的眼睛怒視他呢？

他嘴角勾起笑容如刀刃上的鋒芒，眼瞳內轉動幽幽冷光，我心裡一緊，看來他並沒有打算回答我的意思，他的眼神已經給了我答案。

我甩甩頭去推動他，這樣的姿勢實在太曖昧了。

不知是我推他引起的震動還是其他原因，身邊的細沙都在跟著滑動，我想沙赫也同樣感覺到了，冷光一瞬間便收了回去，我大喘了口氣身體放鬆後，後背竟然滲出一層冷汗。

很快有士兵來報，敵軍已過了水澤，在西側發現了努爾庫特的人。

這個努爾庫特看似精明，可我卻覺得他蠢得可以，透過我與沙赫這兩天的短暫相處，他絕對比我想像的更深不可測！

等我反應過來時，沙赫已經起身，高大的背影背對著我，我也跟著揉動痠痛的胳膊從地上爬起來，點點火光從沙丘方向迫近，已經將要衝入坡地。

而他仍然背對著我，彷彿手持兵刃揹負弓箭氣勢洶洶而來的不是敵軍，而是他自己的軍隊。

沙赫撫摸寬袍上的絲絛，沒有要轉身逃走又或者下令應敵的意思，我看不到他的神態，猜測他的表情應該一片平靜，甚至帶著幾分期待。

剛才還能在陰影裡看到的波斯士兵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而這些一頭熱血衝過來的人們，我突然為他們捏了把冷汗。

沙赫如此沉著冷靜，只怕這些人全都得葬身在這片沙漠裡。

幾大城邦的先鋒軍衝下來後，手持火把的騎兵也緊隨其後，火光就快到眼前。

我聽到我的心隆隆跳動，手心被我捏出一片汗漬。

他的側面輪廓被照的連毛髮都清清楚楚，除了隨風擺動的袖口，他寬闊的背影紋絲不動。

我聽著上百人形成的喊殺聲，腳步悄悄往後挪，他後背彷彿長了眼睛，意識到我的小動作，人沒回頭卻反手一把抓住想乘機溜走的我。

“哼！過來！”他語氣如此得意，與摩柯末一樣處於變聲期，卻已經有了男人才獨有的低沉磁性。得意的語氣中帶著霸道勁，令我的心跟著一顫。

他低眉的一瞬間，我感到一股電流穿過我的身體，我這是……被他給撩到了？

犯什麼賤，軟骨頭嗎？我趕緊提醒自己，不能被眼前的美色給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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