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毀滅的就是它麼？”大巫師眯細了渾濁的眼睛。

阿森松嚇一跳，連忙解釋，“並不是毀滅，敬愛的大巫師！實際上我需要它！”

“哦，殺死船上的人留下船？”大巫師細長的眼睛轉向了阿森松。

“呃——船是不會說話的，我同樣需要駕船的人，呃——講述這艘船的特別之處！”並非笨嘴拙腮的阿森松，在大巫師注視下一陣心悸，努力穩住心神講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吧，撕裂它的船帆，折斷它的桅杆，讓它停在原地！剩下的事你自己做！”瓦格根尼不耐煩地說。

大巫師轉臉注視小艇了，阿森松感覺身上卸下一座山。

瓦格根尼接過了一隻精緻的小鼓。這鼓的蒙皮細膩緊繃，還有晶瑩如玉的鼓槌，都是從同一名十二歲少女身上取下的！伯尼龍根家族的一位公主，血祭奧丁大神貢獻了自己的皮和腿骨！

瓦格根尼敲響了人皮鼓，閉目吟唱咒語：“萬物有靈，聽從召喚！以無尚天神奧丁之名，我召喚風的精靈，給不敬神明者以懲罰——狂暴氣旋！”

艦橋上，甲板上，除大巫師外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只見：那高揚風帆越去越遠的小艇，忽然間像給一隻無形的手按住了，船體大角度向左側傾斜！

那狹長的小艇傾斜到帆面劃過海面了，可就是頑強地沒有側翻，原本筆直的航線也被迫向左劃出一條弧線！

大比目魚號上睜大眼睛的觀者，無一不是行船老手，有些人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帶到那小艇上，揪緊啦！風暴下這種情況不能持久的，要麼翻沉，要麼帆面撕裂，要麼桅杆折斷，只看哪一處是薄弱環節！

砍斷帆索呀！有人憋不住在心裡喊！砍斷帆索任狂風把帆從桅杆上吹落，吹向不知何方！學壁虎斷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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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松和巴卡羅同時用鍊金望遠鏡觀察那艘小艇——大巫師的狂暴氣旋持續一刻鐘，他們挺不過去的！

巴卡羅觀察的是小艇船員，他們用繩子把自己栓到了船上，這會正奮力地拽著繩子向桅杆攀爬。他們手裡沒有利刃。

阿森松觀察的是船帆，兩面主帆都被強風不同程度撕開了口子！讓他困惑的是，這口子沒有擴大到整張帆，怎麼會？

小艇的船員似乎只是解開一個繩釦兒，那帆就順著桅杆滑落啦！無形按住小艇的手鬆開了，船身正了過來，光禿禿的桅杆直指藍天！

失去了前後主帆，小艇航速立減，船艏三片軟帆承受不住巨大的拉扯力撕裂啦！成了破布條在斜拉索上招展！失去動力的小艇在風暴掀起的浪湧中起伏，隨波驅流！

阿森鬆放下望遠鏡，匍匐在大巫師身前，由衷地讚美到，“感恩天神奧丁！”

大巫師臉色蒼白，疲憊地睜開眼睛，乾枯的手摩挲阿森松的頭頂，“天神奧丁永遠眷顧虔誠者！”

大比目魚號劃了一個半徑近千米的半圓，調轉船頭。可這時阿森松才發現，他以為失去動力完全是待宰羔羊的那艘小艇竟然又張開了前後兩片主帆，逐漸拉開與大比目魚號的距離！

“這不可能！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阿森松咆哮著。

“不可思議的小艇！”巴卡羅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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