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蘇靈手掌流出的鮮血氣味更刺激了，湖下伸出黑手的速度竟比原來更快，可上頭的水鏡結界不破，也沒法兒出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得，也不用上去了，因為有一隻黑手已搭上蘇靈的腳踝。

拉！她只覺得身子一動，整個人便被捲入成千上萬只黑手中，這些手形態各異，且沒有骨頭，顯然是妖氣形態化而成，像掉進蛇窩裡似的。

這些手不停在她身上扭曲彎動，而身體像掉入漩渦般不停往下墜，細長彎曲的長手從嘴巴伸進去有從耳朵爬出，插入蘇靈的髮絲，掐住她的喉嚨。

她覺得意識在慢慢渙散，視線模糊，意識混沌，眼前是一片漆黑，而漆黑的盡頭有一爐鮮紅的腥血，泛著幽紅的光…

那玉佩中的女妖說自己不懂她這麼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但現在懂了，想必那玉佩中也是一樣，整日整夜被邪惡的氣息包圍，一點點吞噬人的心智，沒辦法呼吸。

她現在懂了。

除了混沌還是混沌，但精神清晰，她能看見自己正漸漸淪陷，任由這些噁心的妖怪擺佈，明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死，卻還是沒有一點求生的慾望。

到湖底了，那一潭鮮紅腥臭的水，湖中湖嗎？腳尖、腳踝，整條腿、腰、胸口、脖頸、最後是眼睛，她半睜著看著自己被這血水淹沒…

沒什麼大不了，左右不過一死。

然後整個身體都被淹沒，周圍的黑手瞬間翻覆，化成一股強大的妖風，席捲在湖中，極快的速度上下游走，發出勝利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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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我是…死了嗎？”蘇靈緩緩睜開眼睛，暗黃的微光照入，她揉了揉眼睛，被妖氣拉扯過的地方灼燒似的火辣辣地疼。

“嘶——這群犢子真夠狠，想要我加入就不能對我好點嗎，下手這麼重！”蘇靈呲牙咧嘴的掰了掰手腕，有摸了摸脖子。

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長寬兩丈見方的通道中，牆上沒有放燭火的小臺，暗黃的微光卻不斷，朦朦朧朧地也能照亮整個通道。

通道上方盤踞著參差不齊的水管，有些地方年久失修破洞的地方還滴答滴答往下落水滴，以至於整個通道的地面沉積的全是水，竟到了腳踝那麼深！

依著管子漏水往下滴的速度，且都到了腳踝的深度，和水滴石穿的道理一樣，想來這水道的年頭也不少啊。

這地方空曠，左一支右一支的岔道也多，迷宮似的，光線暗黃，冰涼的石壁、盤踞的管道，處處透露著詭異的氣氛。

蘇靈打了個顫，從水裡爬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水，捋好粘額前的頭髮，趟著水往前走。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只是從醒來就聽見這水道里迴盪著陣陣低吼，按著這人原來的性格，肯定是躲都來不及，可現在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那邊兒走。

丫，厲害了我的小村姑，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毫不誇張的說，蘇靈總覺得前面這東西是在叫自己，聽起來有點扯淡，但這東西誰說的準呢，沒準那倆老狐狸就是為了這個才把她吊在竹子上。

滴答…

滴答…

每拐入一個水道里面的場景都是一樣，總有那麼兩個破漏的水管在滴水，同時那沉沉地低吼聲也愈來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