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在哪?快,快打蛇!”史氏十分敏捷地從田裡頭爬起來,並且躲到許老四身後。
然而史氏剛躺的地方,除了留下個人形坑以外,連根草都沒有,更別說是蛇了。
許老四暗罵一聲蠢貨,衝著老許頭一個勁地訕笑,也不知該說啥。
老許頭:“……”
史氏瞧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著蛇,總算回過神來,朝大雁撲過去,嘴裡頭大罵:“大雁你竟然敢嚇唬我,小賤蹄子,一點也不知道尊敬長輩,看我不撓花你的臉。”
大雁撒丫子就跑,不往許老三那跑,倒往老許頭那躲去。
“行了,作為長輩,像啥樣?”老許頭大聲呵斥,看向許老四的眼神,明顯帶著責備。
之後看了大雁一眼,那眼神分明是不喜。
大雁才不管老許頭是什麼眼神,見史氏被喝止住,趕緊往單氏那裡跑。
“行了,讓大雁扶著你媳婦回去看看。”老許頭看了許老三一眼,朝犁走了回去:“其餘人繼續幹活,今兒個就算是摸黑,也得把活給幹完了。”
又累又煩,早點幹完早歇著。
許老三不太放心單氏的情況,本想自己扶著單氏回去的,可想到田裡的活走不開,只好叮囑了大雁幾句:“好好照顧你娘,若是不好,就去找大夫來給看看,別……別擔誤了。”
說這話的時候許老三心裡頭沒底,畢竟口袋裡沒錢,不能肯定自家娘會不會掏這錢。
單氏疼得厲害,只想趕緊回去找大夫看看,這胳膊肯定不對勁,不找大夫是不行的。
可一如許老三所想,沒錢看大夫。
心裡頭未免就有些後悔,剛才若是忍著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同樣地對許老三也有怨氣,她這胳膊之所以受傷,很大一部份原因得怪許老三。
攔著她時倒是挺痛快的,就不見啥時候能護著她點。
許婆子盤腿坐在床上,巴拉巴拉數了數銀子,除了原先藏好的,手裡頭統共也只有一兩四錢六文。
上個月底老五沒回來,託人送了五兩銀子去,也不知夠不夠用到月底。
如今田裡的活差不多做完,不如讓老三到後山轉轉,說不定能整到個大傢伙,拿去賣了這個月底給老五送去的銀子就夠了。
“奶,奶你快出來!”大雁把單氏扶到天井那裡坐著,就直接朝老倆口房間衝進去,把正要將銀子收起來的許婆子嚇了一哆嗦。
剛收起來的錢又散落在床上,氣得許婆子拿了雞毛撣子就要打。
大雁看到散落一床的銅板卻眼睛一亮,趕緊道:“奶,我娘讓四嬸給撞斷了胳膊,你給我銀子去找大夫。”
“銀子?”許婆子一哆嗦,聲調也提高了去,舉雞毛撣子就打:“小賤蹄子,一天到晚淨惦記老婆子這點棺材本,我一輩子就存了這點銀子容易麼?壞了心肝的玩意,看我不打死你……”
錢沒要著反而捱了打,大雁扭頭就跑。
“奶啊,我孃的手真斷了,你給我點銀子去請大夫,好歹把我孃的手接上不是?”大雁一邊跑一邊喊,那雞毛撣子打人超疼,可不想捱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