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也鬆開兩孩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哭嚎了起來。
辛辛苦苦種了兩季的糧食,都讓人給拉走了,手裡頭又一個板都沒有,這日子還咋過?
原本史氏挺雞賊,也藏了點銀子。
以為藏得挺好的,結果還是讓挖了出來。
許老四撓著頭,一臉的煩躁。
相比起來,二房的情況還好一些,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從那天許老大被要債的人帶回來,他們就發現情況不對勁,摸黑把一部分銀子送回外家去。
果然後來他們想要把糧食也弄走一些的時候,就發現有好幾個人在他們家蹲點。
看到這情況,他們沒敢動作。
也正因為這樣,他們還能剩下點銀子,但別的東西就真一點都不剩了。
到了這種程度,許老五卻認不出事實,又或者不接受現實,喊著要回鎮上讀書去。
只是他帶回來的書本,也都讓人給搶走。
筆墨這些東西,最為貴重,更是一點都不剩下。
許春燕外頭跑回來,告訴楊婆子,大煙倆口子壓根就沒在家。
一大早就出了門,不知去了哪。
“娘,咱,咱能不能跟三哥他們家借點錢啊?”許春燕遲疑著開了口。
房間裡什麼東西都讓砸了,床也給劈成了木頭,衣服被子什麼的,都讓人給摟走了。
不止沒床睡,還連衣服都沒得換。
她有一件好的棉衣,原本想要拿上的,但被那凶神惡煞的一瞪,差點被嚇尿,現在腿都是哆嗦的。
家裡頭連個好凳子都沒有,老太太直接墊了塊木板,坐在天井邊上。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
一家人眼巴巴地看著她,就盼著她能說點啥。
要說這三房是真有錢,指縫裡漏一點,也夠他們置辦一新了。
“都看著我幹啥?不用收拾了?”老太太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歲,但表情還是淡淡的,棍子杵了杵地面。
“要借錢你們自己借去,老婆子沒這個臉。”
二房跟四房都不說話,他們跟三房的關係,還真算不上好,也真不敢去借這錢。
金家人正幫忙收拾著東西,金氏‘哧溜’一下地上爬起來,直往村尾那邊跑。
早在之前,單氏就聽說許家出事,想要過來看看情況,但讓大雁給攔著。
再是著急,也是出不去。
大雁就堵著門,說啥也不讓開,直到許春燕來,說要債的人走了,才把這門給讓開。
不過大雁還是不讓走,說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讓單氏給她做午飯吃。
反正吧,就是不讓單氏去老許家。
單氏又氣又急,但又拿大雁沒法子,倔得跟頭驢似的,說不讓走就是不讓走。
打都沒用,皮厚著呢。
“你個死妮子,餓死鬼投胎不成,你奶那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有心思惦記著吃。”單氏摸了摸肚子,都氣得有點肚子疼。
怕不小心出事,拿了凳子坐下。
一邊摘著菜一邊罵大雁。
大雁不是那種罵不還口的,被罵久了,心裡頭不得勁,反罵了回去:“都斷了親的人了,那邊咋樣跟你有啥關係,嫌還沒被人打夠不成?”
“他們隔壁那家,姓田的那家媳婦,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咱們家也就靠著大姐,家分得早一點,要不然你也得跟那田家媳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