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大雁記事挺早的,那時候三房只有一個房間,狗娃還沒有出生,一家四口擠在同一個房間裡面。
她大姐睡覺沉,晚上一睡著覺,基本上打雷都不會醒,可她不一樣,動靜稍微大一點就能清醒過來。
本來夜裡都睡著覺了的,但時常還是會被‘嘎吱’聲吵醒,特別是農閒的時候,經常隔那麼一兩天就會來一次,一直到她娘懷上狗娃以後,才消停下來。
她那時候還小,偶而被吵醒了,會瞪大眼睛看著,偶而還好奇地問父母在做什麼,她娘是什麼樣的表情她想不起來,反正她爹總說給她造個弟弟出來。
說起來記事也不算太早,但兩三歲時候的事情,還是能記起一點。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對父母造人一事,記得特別清楚。
後來看得多了,又不懂什麼,就覺得很是平常的事情。
再且還沒成人,不懂這些事情的意義。
如今聽她大姐說,這種事情不能瞎說瞎傳,很是不好。大雁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似懂非懂,不過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家大姐說的有道理,很是聽話地點頭。
表示不會再說,也不讓任何人知道。
大煙又坐了一會兒,摸了摸頭髮,感覺差不多幹了,就往自己屋走去。
再不睡就得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老許家那裡傳來哀樂,應該是請了人回來辦喪事。
這種樂聲,一聽就很是不祥。
村裡的小孩都不敢出門,一個個老實實待在家裡,大人們都在警告他們,最好待家裡不要出去。
許老大裝棺材的時候,村裡不少人去看過,覺得許老大死得有些慘,沒有一點人樣。不止手腳殘廢,十分惡臭,還瘦得嚇人。
不少人相信這個世上有鬼,見許老大死得這麼慘,怕許老大會回來找人算賬,找替死鬼。再且村子又這麼大,都不樂意讓孩子們出門,生怕會不小心撞著許老大的鬼魂,然後被抓走。
光頭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又去了一趟。
不過沒進門,就在院門外頭看著,一直到了吃飯的點,才回家來吃飯。
因為光頭連院門都沒進,外頭也是有不少人在看情情,真要倒黴的話肯定不止光頭一個,大雁才饒過了光頭,沒拿柳枝也沒整火盆。
若是光頭進去了的話,這些肯定少不了。
“這人說沒就沒,真快。”中午吃飯的時候,光頭還忍不住嘀咕,總覺得跟做夢似的,一點都不真實。
大煙心想,打你幾棍子,你就知道真不真實了。
“他這算還命長了,一般人傷成那樣,都挺不了那麼久的。”發一兩次燒,就能要了命。
光頭張了張口又閉上,不得不承認大煙說得有道理,總心裡頭總有點不上不下的感覺,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滋味。
“我倆明天就要回皇城去,家裡你看著點,別光顧著別人家的事情。”大煙是真不放心光頭,嘴裡頭這麼說著,卻琢磨著要找人,花點銀子,好好看著單氏,不讓單氏出任何事情。
光頭沒好氣道:“囉嗦,你娘我自然會好好看著。”自個媳婦兒,自然要好好看著。
大煙冷笑了下,並沒有說什麼。
任光頭吹上了天,她也還是不信相,因為光頭這個人不是一般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