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輕煙嫋嫋升起, 粉色的軟塌之上, 涼涼蓋著錦被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小的頭, 雙頰略顯蒼白, 淡色唇瓣微抿, 看著面前一臉擔憂的舒姍月。
“你說說你,這麼長時間過去了, 身子還是這麼弱, 我這幾年也給你送了一些補品, 吃了怎麼就沒見效呢?”舒姍月說著, 抬手替涼涼掖了掖被角,開口道。
這幾年來,顧致送來的物品,舒姍月都放進空間裡儲存了一段日子才寄過去的,再怎麼說,那些東西也該有些成效了吧。怎麼這次回京, 感覺這個妹妹身子骨還是那麼弱。居然被薛琪兒給嚇暈過去了。
不過舒姍月轉念一想,回想起薛琪兒被顧致訓斥的模樣,就覺得解氣, 這麼多年來,薛琪兒一直和她作對, 這次可算是提到鐵板了吧。
“沒事,我身子好著呢。”涼涼淺笑著回了一句。
她真沒事,就是出去跑個幾圈,也完全沒問題。
舒姍月抬手戳了戳涼涼的額頭, 看著涼涼蒼白的臉色,心裡浮現出一抹憐惜。
舒姍月記得上輩子這個妹妹就是個苦命的,早早便去了。這輩子,好不容易活著過了十六歲這個坎,怎麼著身子也不見好。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母親那邊讓我過去一趟,你歇著吧。”
說完,舒姍月站起身來,輕輕拂了拂裙擺,領著身後的秀玉離開了。
隔壁房間裡,舒二夫人看見舒姍月離開,便立即抬腳邁步進了涼涼的房間,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舒二夫人難得有了一絲心疼。
“你沒事吧?我都說了,你身子不好,就乖乖待在府裡修養,姍月也是個心大的,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帶著你出去瞎折騰。接下來你就在府裡好好待著,別跟著姍月到處亂跑了。”
不亂跑,蹲在這院子裡發黴不成?
涼涼看著舒二夫人,頗為苦惱地揉了揉眉心。
……
舒姍月帶著秀玉朝著舒大夫人的院子裡走去,臉上表情微冷,踩在青石板上,款款邁步前行。
到了舒大夫人的院子,舒姍月走了進去。
進到屋子裡,舒大夫人發現舒姍月的到來,淺笑著擱下手中的茶杯,一臉和善。
“姍月,我挺下人說,薛小姐又找你麻煩了?你別和她計較就是了,她父親畢竟是薛將軍。”舒大夫人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繼續開口道:“涼涼沒事吧?”
“沒事,就是受了驚,修養幾日也就好了。”舒姍月回道。
邁步走到旁邊的椅子上落座,優雅的動作極其自然,人長得好看,做什麼動作都美。
看著面前的舒姍月,那張臉越長越像舒姍月那死去的娘,舒大夫人的臉色就變得有些莫名詭異起來。
舒姍月的娘,是舒大夫人的姐姐,在原配死去之後,舒大夫人才作為續弦進了舒府。舒姍月的娘也是個狠的,在臨死之前,為了不讓自己女兒受委屈,硬是給舒大夫人不知不覺間下了絕孕藥,從而導致了舒大夫人這麼多年膝下無子女。
舒大夫人對舒姍月有多恨,可想而知。
這也就是舒大夫人為什麼捧殺舒姍月的原因,讓舒姍月的娘在地下看著自己的女兒將來被養成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那種痛快好,才是舒大夫人想要的。
可是,事情發生了變化,這幾年,舒姍月突然變得懂事了,和舒大夫人預想中的不一樣,所以,舒大夫人覺得不能在繼續坐以待斃。
舒姍月察覺到舒大夫人眼中的那一抹陰鷙,抬眸,開口道:“母親讓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舒大夫人瞬間回神,恢複一臉和善的淺笑:“事情是這樣的,府裡有些沉悶,我想去城郊人西山寺祈福,正好想著你陪我一道去。”
舒姍月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正好涼涼妹妹也一起去吧,可以順便透透氣。”
“行,你回院子去準備一番,過幾天就出發。”
舒姍月從舒大夫人的院子出去,便再次去了涼涼的院子,告知了去寺廟的事之後,才回了自己院子裡。
房間裡—
舒大夫人坐在銅鏡前,泛黃的銅鏡映照出舒大夫人那張臉,已經快要三十歲了,她卸了妝,看起來依舊花容月貌,可她的心卻如同枯井,平靜無波,黑暗,沉悶。
就像是她的生活一樣,生活在這院子裡,日複一日。
驀地,一道黑影從窗臺跳進來,漆黑的夜色中,男人高大的身材單膝跪在地上。
“事情都安排好了嗎?”舒大夫人沉著臉,頭也不回,拿過一旁的胭脂,一點一點塗在唇上,抹勻。看著鏡中的那張紅唇,舒大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閃著滿意。
“啟稟主子,已經安排好了,等到半路上安排了人埋伏,為了萬無一失,屬下還安排了人在四周守著,就為了甕中捉鼈。”男人沙啞的嗓音帶著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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