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 梁母看著涼涼一手一隻雞腿那囂張的模樣, 張了張嘴便想訓斥,可腦海中想到今天看見這死丫頭殺雞的那模樣, 梁母硬是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這會兒梁父出門去了,還沒回來, 一般這個時候天都黑了,飯點兒早就過了, 梁父因為剛才涼涼跳河的事兒叫到村長家去了。樑柱和梁母壓根不敢吱聲,就這麼看著涼涼動作快速而又優雅地將一隻雞全都吃了。
涼涼吃飽喝足了,這才抬眸看著旁邊一直沒做聲的梁母,涼涼臉上露出一抹假笑,開口道:“哪, 你看我身體不太舒服,這桌子就麻煩您老收拾了, 我這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看著涼涼離開的背影, 梁母一噎,看著那一桌子散落的雞骨頭,覺得自從涼涼醒過來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這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這也不是沒可能,都說村子前頭那條河有水鬼,這涼涼救上來之後就不對勁兒了,這不是中邪是什麼?
樑柱也被今天涼涼的反常弄得一臉懵逼,平時的時候涼涼性子就是那種誰都能欺負的性子, 可剛才他竟然被涼涼拿杯子給砸了,而且到現在樑柱的腦袋都隱隱作痛。
“媽,你說那死丫頭是不是中邪了,今天特別不正常。”樑柱開口道,一邊說還一邊偷瞄梁母的臉色,這樑柱長得不高,撐死了也就一六五,一個男人長一六五,那是相當的矮了,更別說樑柱長得還不好看。
平時村子裡那些婦道人家可沒少說閑話,這梁家夫婦長得不好看,生了個兒子也不好看,這生了個閨女倒是挺水靈,如果不是當初看見梁母懷孕,肚子大了十個月,估計大家都要懷疑涼涼是梁家夫婦從哪裡偷來的孩子了。
不得不說,涼涼和梁家人那是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聽見兒子的話,薑母努了努嘴,這才開口道:“什麼中邪啊,現在是新時代了,封建要不得,我還沒問你呢,剛才那死丫頭幹啥拿杯子砸你啊?”
聽見母親提起這茬,樑柱略微有點心虛,眼珠子轉了轉,開口小聲回了一句:“我怎麼知道,又沒招惹她,突然就沖到我房間來了,話還沒說一句,就直接那東西朝我砸過來,我也倒黴!”
“真的?”梁母狐疑地看著樑柱,有些不信他的話,兒子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這養了二十年,樑柱什麼性格想必沒人比梁母更清楚更瞭解,不過這時候可沒空管樑柱這事兒,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涼涼到底是發什麼瘋。
半小時後,梁父從村長家回來了,此刻梁家已經安靜了下來,涼涼也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梁父被村長訓斥了一頓,心裡老不高興,直接回屋子就躺下睡了。
翌日,清晨——
梁父從房間裡走出來,直接走到堂屋,看見空蕩蕩的桌面,心裡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啊,直接朝著院子裡吼了一嗓子:“人呢,什麼時候了,這早飯還沒做,一家子人還要我伺候你們啊?趕快給我滾出來!”
梁母聽見這一聲連忙從後院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兩根從後院剛摘的黃瓜,看見從堂屋裡氣沖沖走出來的梁父,梁母臉上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神色。
涼涼自然也聽見了,從床上爬起來,懶懶地邁步走出來,看見陰沉著一張臉的梁父,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瞥了一眼梁母的方向,開口道:“媽,你沒做早飯啊,待會爸還得出去幹活,你不給爸吃早飯,是什麼意思啊?這老話不是說,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你這不給吃就光想讓人幹活啊?”
薑母氣的手都顫抖了,握著兩根黃瓜,指著涼涼開口道:“你個死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平時不是你做飯,你一個女孩子睡到這麼晚,怎麼嫁的出去?女人家就得賢惠,家務什麼的,必須得做!”
涼涼聽了這話,輕笑一聲:“媽,說的好像你做家務似的,這門多年,從我記事兒起,家裡的家務就全都讓我給包了,你說女人做家務是賢惠,那你這麼多年沒做家務,是不是代表你不賢惠啊?”
梁母:……
梁父可沒心情看女人吵架,遂轉頭瞪了梁母一眼,開口道:“今天你做飯,讓丫頭休息一天。”
畢竟昨晚上才出了事兒,這檔口上可不能出岔子,這再過半個月,隔壁就來接人了,如果涼涼這死丫頭被逼急了真死了,那聘禮什麼的不都得退回去,那可是一大筆錢,梁父可捨不得。
所以,千萬不能惹毛了涼涼,起碼在嫁人之前,不能再鬧出什麼事兒來了。
梁母有些怕自家男人,便乖乖拿著兩根黃瓜進了廚房。
早飯就是一碗玉米糊糊,配上半個窩窩頭,涼涼吃了早飯之後便大搖大擺地回了房間打算繼續睡,這身子瘦的皮包骨頭,涼涼得好好養養,多吃多睡才能長肉,沒毛病啊。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涼涼發現梁父最近好像盡量在遷就她,家務活什麼的都讓梁母做了,涼涼倒是吃好喝好不幹活兒了。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幾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趴在梁家的院牆上,伸長了脖子朝著裡頭看,似乎想偷窺什麼。
“哎哎哎,看見了沒?”
“屁都沒有一個,院子裡壓根沒人。”
“哎,你們說這家的妹子真要嫁給咱們村的那傻子啊?”